第08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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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觉是平常

  ■傅光达 文

  在飞机上坐睡了12个小时后,4月8日早上,我们一家三口从戴高乐机场出来乘地铁到阿尔伯圣米歇尔酒店,放下行李,就走去巴黎圣母院。它既是具有八百年历史的古迹、观光名胜,又是著名的宗教场所,不过七八分钟,跨过一座塞纳河桥,就到了教堂门口广场。

  才8点半,免费参观教堂内部的队伍已排得老长。按照女儿事先做的旅游攻略,自由行的我们稍微作了些改变,决定暂不进教堂内部礼拜堂,按预约先去教堂外左侧钟楼入口排队,上一层楼购票,依序登钟楼,钟楼楼梯石头筑成,呈螺旋状,空间狭小,仅容一人通过,爬了400多级台阶,一家子人都感觉腿脚酸软,有汗在身。

  终于登上教堂的怪兽走廊,走廊并不十分宽敞,这就联想到卡西莫多当时丢石块的情景有些滑稽,又一想那是雨果老先生艺术想象的事,如果太当真就不好玩了。

  站在走廊上可以拍到圣母院墙上塑造的各式各样怪兽和滴水嘴兽,形象挺奇特、颇可爱,周围都装着铁丝网拦着。

  在上面的好处是能远眺,如同身边的小怪兽一样静静地俯瞰巴黎。塞纳河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朝远处流去,左边远方可以看见埃菲尔铁塔在那里矗立着,右边远方的卢浮宫则隐没在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中。

  我们观赏了一会儿,就想到教堂的侧面去看看,走廊转角处不允许两人并排同行,胖子只能挤过去,外侧底下依然是巴黎市景,内侧一面可以看到哥特式圣母院教堂的标志——那又细又尖的尖塔正高耸入云地竖着。不过,不能趋近,只可远观,尖塔四周都围着脚手架,好像正在维修。我们用手机拍照录像后,便开始转上钟楼。上面当然没有卡西莫多,惟有一位戴眼镜的黑人兄弟管理员在维持次序,因为楼梯窄小,上楼时就不能让上面的人下楼,反之亦然。黑人兄弟管理员很尽职,请五六个人下楼后,再让五六个人上去参观。钟有两座,有大有小,大的据说有13吨重。看完拍照后,觉得没有特别稀罕就撤退下楼了。

  第二天我们去凡尔赛宫游览,结束回后旅馆,晚餐后出门散步,观赏巴黎圣母院夜景,灯光一照,那地标建筑给人感觉甚好。

  第三天,4月10日一早,我们乘近在咫尺之便去巴黎圣母院教堂内观光。圣母院正面的玫瑰花窗前有一个圣母抱着耶稣宝宝、两旁各有一位天使的雕塑,左右拱门则分别是亚当和夏娃的雕塑。下面是三扇门。正面是“最后审判”之门,耶稣为主角,上下雕塑很多,刻有圣经故事;左边是“圣母之门”,刻着圣母的故事;右边是圣安妮(圣母玛利亚之母)之门,主角依然是圣母子,据说是写实性较强的罗马风格。

  这次去得早果然游客不多,还不用排队,经安检后就进入教堂大厅参观。说来奇怪,一进入礼拜堂,人的心自然而然会变得安详沉静,不苟言笑正经起来,进教堂的人都屏气凝神、悄无声息地观看祭坛、回廊、门窗,四处都是雕刻和绘画艺术,雕塑和花窗上面都在“叙述”圣人和圣经的故事。

  教堂里面所有的内容,好像就是圣母子在无声地奉劝游客世人要及时行善莫作恶,否则经历“最后审判”时因罪恶多端免不了下地狱。由此可见,除了教堂历久珍贵的硬件,那与人为善、好好做人的教义也闪烁着人类精神文明的智慧,反映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向往。对于进教堂的游客,这不失为一堂历史文明教育课。

  谁也没有料到,不过一个星期,我们一家子在前往罗马的路上就得知4月15日下午巴黎圣母院发生火灾,标志性的教堂高塔塔尖被烧塌的消息,多么令人痛心啊!

  数天来,朋友们在微信里都为我庆幸,说有福气看到过巴黎圣母院。这使我想起很多,包括人生,当时登钟楼参观,就近游览圣母院,只觉得是挺平常的一件事,甚至还有些懊恼有些腿脚酸痛。现在巴黎圣母院要大修重建了,至少五六年之内再也见不到她的“尊容”了吧。

  我忽然感到,当时的参观游览是多么的可贵,那腿脚酸痛又算得了什么呢?其实,人生经历的许多事道理大抵相通,当时只觉是平常,是还没有真正透视到事情潜在的历史意义,随着时间推移,一切都在变化与消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及时珍惜,享受过程,回首往事的时候才会庆幸,你拥有过,一切都是最好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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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觉是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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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浦时报五角场·文苑08当时只觉是平常 2019-05-14 2 2019年05月14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