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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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榧子

  ■周永平 文

  前些日子有朋带来乡下特产香榧子。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品尝。小小的香榧子,外貌不扬,味道可不一般呢。我兴致勃勃随手拿起一颗,去壳后捻出金黄色的果仁,放在嘴里一咬,“咯嘣”一声脆响,一股香味立即在嘴中弥散开来。略带甘味的香气,飘悠悠从嘴里、牙缝里不断溢出,洋溢在四周的空气中,不大的房间旋即被这诱人的香气笼罩。

  吃着香榧子,我的思绪被拉回了遥远的过去,其实,小时侯我也吃过香榧子的。

  那时我还在上小学,身体羸弱,常有小恙伴身,每当这个时候,总是父亲陪我去医院看病。

  我们家住在控江新村,离新华医院有三四站的路程,那时公交车没现在这么方便,通车线路少,等候时间长,所以父亲总是驮着我去医院。父亲三步并两步地往前赶路,随着脚步起伏,那“咚咚”的震颤从父亲的背上传到我的胸前,不多时我就感到了父亲背上传来的热量。

  双阳路控江路口有个食品店,看病回转,父亲带我在那里歇歇脚。走进店里,见柜台上玻璃瓶中有许多用纸包成三角包的食品,价钱几分到几角不等,其中最贵的要数2角钱一包的香榧子。

  那时父母工资很低,为了抚养我们子女四个,大家都非常节俭,平时从不吃零食。2角钱对于我们家可是一天的伙食费呢,所以吃香榧子也算是件奢侈的愿望罢了。

  我凝视香榧子的眼神被父亲察觉了,他看看玻璃瓶中的三角包,又看看我,犹豫了一会,慢慢地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掏出一小把零钱,用硬币和纸币凑足2角钱。他用捏着钱的手对着营业员,又指指瓶中的香榧子。营业员明白了意思,接过钱随即递过来一个小三角包。父亲小心地把它放到我的小手心,看着我把它打开。

  二十多颗的香榧子展现在我的眼前,父亲拿起一颗放在嘴里用牙一咬,咯噔一声脆响,香榧子的外壳裂开了,他替我剥开香榧子的壳,捻去里面的黑色的“内衣”,把黄色的果仁放进我口里,我顿感一阵香味弥漫整个小嘴。

  我吃着香榧子,抬头看着父亲时,他的脸上露出宽慰的微笑。

  时光飞逝,如今我早已超过当年父亲的年龄,早过了喜吃零食的年龄,但小时候父亲给我吃香榧子的情景历历在目。那香气里是父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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