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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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看萤

  ■郁建民

  这是一个天气闷热的夏夜,我来到小区散步,忽然发现草丛中有微弱的光在闪烁,若明若暗的。鼓鼓掌,那小小的亮点竟然飞到了我们的身边。是萤火虫?仔细一看,是尾巴闪着绿莹莹光的“小灯笼”般的萤火虫!这场景,让我兴奋不已,记忆也像点点萤火在瞬间闪亮起来……

  在我的童年里,宝山阿姨家村庄的河边,有一棵高大的洋槐树,每当夏日的晚霞隐去,夜幕降临,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便拎着小矮凳,手执蒲扇,聚集到槐树下乘凉。此时,萤火虫也纷纷从草丛里钻出来和人们作伴。它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忽高忽低,忽疾忽徐,在河面上欢快地飞舞,恰似浩繁星光,又如渔火点点。我和小伙伴们在月光下捉迷藏,萤火虫多得不怕人,时时碰上我们的脸。

  过了一会儿,村中最有威望的李爷爷也来了。他披着一件短褂,趿拉着一双拖鞋,唇边吸一杆黑黑的烟锅,“咝拉、咝拉”抽出一番惬意,悠悠然又吐出一腔豪情。我们顾不上捉迷藏了,都聚拢过来听李爷爷讲故事。李爷爷小时候读过私塾,他讲的大多是古代征战和神话故事。他那绘声绘色的讲述,把我们带入了一个飘飘欲仙的世界。而在有萤火虫的夜晚听故事,显得特别神秘、精彩。好像萤火虫给那些故事那些传说镀上了飘忽的圣光。夜深了,那一清早就啁啾的燕雀,还有躁人心烦的鸣蝉,都困倦了,归巢了。我们也从李爷爷营造的仙境中回过神来,用扇子轻轻一扇萤火虫,这些小家伙弱不禁风,马上掉到了地上。我们轻轻地捡起几只萤火虫装进玻璃瓶中带回家,让绿荧荧的光闪在枕边,闪在梦境。

  乡村的树林里,草丛中,夏夜流萤是快乐的舞者,用飘忽的鼓点,倾吐心声,诠释生命的灿然和灵动。似朵朵浪花,点点晶莹,在夏夜的梦魇里细语,用朗朗上口的诗句,撩开衣羽,带来一片清凉。乡村的空气,飘逸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萤火虫翩翩起舞,忽明忽暗的萤光,与夜空闪烁迷离的星光交相辉映。

  夏夜看萤,凉爽了身心,给人带来快慰,让人备感惬意。回首年少时的乡村夏夜,那些曾被我捉进玻璃瓶中的萤火虫,一只一只的,都活了过来,如此的可心,如此的生动。萤火虫娴静、轻盈、空灵,不单是点缀夏夜,还能增添童心与浪漫,让人在往昔的追忆里,牵出一段思念,生出一份美好。(作者系宝山区海滨二村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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