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的晚上,我踏上返沪的旅程。2月9日上午11时许,列车抵达上海南站,由于回沪的旅客比去年同期少了很多,我一出站就顺利地搭上了出租车。
回到小区,测温,登记,接下来就开始了为期14天的自我隔离生活。
进入家门,我首先开始了一系列“防疫行动”,先把换下的衣服挂在阳台上,让它们通过阳光进行自然消毒。等到傍晚,把衣服收回来,用七八十摄氏度的热水进行第二次高温消毒,然后再放进洗衣机清洗。
这天,我的“防疫食物”也很简单,中午是米饭加“饭扫光”开胃菜,晚饭是节前买的湾仔码头水饺。吃过晚饭,我开始看手机,新闻和微信朋友圈里几乎都是关于疫情的内容,湖北又有多少确诊病例,全国疫情局势怎样,上海怎样,发布会上有什么新举措,专家又有什么叫人安心的解读。看累了,跟几个亲人视频聊天报了平安,然后就开始在家里“散步”做运动。
因为坐了一晚火车太疲乏,10点就上床,打算美美地睡一觉。可是,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自我隔离需要14天,这段日子该怎么过呢?宅家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总不能吃了睡,睡了吃吧?得让生活过得有点意义……
第二天,起床后直到再次上床睡觉这段时间,我主要做的事是:刷手机看新闻;跟远方的亲人聊天;做饭吃饭;在电脑上看剧;上床前到阳台上望了半小时的夜空,信马由缰地想了一些东西;上床已经是凌晨1点多,拿了本已故台湾作家琦君的散文集《母亲的菩提树》读起来。琦君的散文我买了好几种,像《细雨灯花落》《千里怀人月在峰》《留予他年说梦痕》《下雨天,真好》等篇什,我中学时代就很喜欢,很多文章到现在还牢记于心。在这非常时期,在这安静的夜晚,读着她朴实无华,充满童趣与智慧,也蕴含着一种淡淡乡愁的文字,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人仿佛已经回到温馨的童年。
春节长假加年休假,已经宅了十多天,返沪后继续宅,我的心已经在这种宅生活里变得强大起来。每天做饭吃饭,看新闻看微信看剧夜读,平时因为忙碌无暇顾及的书籍和影视作品,现在都像老朋友一样在向我招手。特别是我喜欢的几部经典影视剧,比如好多年前看过的《女工》《平凡的世界》,再次回顾时还叫人心潮澎湃,精神倍增,在感动中平添了一种力量。
十多天的隔离生活里,我还看了《山楂树之恋》《渴望》《人生》等我喜欢的影视作品。深“宅”的日子,虽然身体只能局限于一隅,但精神上却能无拘无束地享受“饕餮盛宴”,于是焦虑淡了,心情轻松了,生活也就不再是单调的颜色了。
宅家期间,因为各单位相继复工,返程人员开始猛增,小区的管控升级了,对出入的要求也更加严格了。我是无条件配合,看书、看剧简直到了“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境地。买菜买日用品怎么办?出门但足不出小区,所需都是通过一个“蔬菜新鲜免费送货”的微信群,报上蔬菜和日用品的名称、数量后,然后到小区南门边静等,三五分钟就有人送货,再通过围墙的护栏空隙传递进来,手机付款后马上提回家,回来后换衣服、洗手,然后继续浸淫在书本和剧情里。
不出门、少出门,可以在家“散步”,可以在阳台上看蓝天白云,看远处的绿树,听春天的鸟鸣,自我隔离的生活,并非就是与世隔绝。
待14天后,我外出采购日常用品。戴上口罩,出了小区,街上跟春节期间并无什么不同,人们行色匆匆,大都是出门采购生活用品的,很多人手里提着大袋小袋。走进莘沥路一家菜店,发现人蛮多,大家相互间主动地保持着距离。一位大妈,一只手捏住袋子口,另一只手上套着保鲜袋,在挑选西红柿。菜店秩序井然,人们平静地选菜、付款,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我买了圆椒、土豆、生菜等几样蔬菜,又买了猪肉、鸡蛋,这些也是在静悄悄中进行。买好菜,到一家小超市补充了一些日用所需便匆匆往家走。到了小区门口,按照保安指令,站定,测了体温才能放行。
我的自我隔离早已成了过去时,但对非常时期的这段宅家生活,回过头再来品味的时候,心里禁不住生发一种别样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