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振颉

    每天晚饭，总会有一大桌丰盛菜肴。用餐结束，总会留下残羹冷炙。可是第二天，这些剩菜不会再出现在饭桌上。我知道，这一定是父亲的“杰作”。

    父亲退休后，料理起全部家务。他特意买了很多烹饪书籍，厨艺果然日渐精进，只是父亲每天烧的菜实在太多。

    我曾劝父亲，隔夜的饭菜会产生很多有害物质，比如亚硝酸盐等。经常吃剩菜剩饭，有毒物质在体内堆积，情况严重还会致癌。父亲笑笑说，哪有这么严重？哪户人家没有剩饭剩菜，难道都倒掉了？再说现在蔬菜比荤菜还贵，倒掉我心疼。拗不过父亲的意愿，只好让他继续担当饭桌的“清道夫”。

    没想到，我的话竟在此后应验。一段时间内，父亲肠胃总是不舒服，排泄也不规律，卫生间长时间被他“霸占”。在我的坚持下，他去医院做了肠镜检查。化验结果出来，直肠和结肠有几块息肉，其中一块息肉还发生了癌变。紧接着，父亲接受直肠切除手术。因为癌细胞尚未扩散，术后父亲不需要进行放、化疗。

    从医院回到家中，父亲决定再也不碰剩菜。医生反复叮嘱，一定要多吃新鲜蔬菜和瓜果，不吃隔夜饭菜。偶尔，父亲还是会旧病复发。听到我的劝阻后，他会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露出憨厚的笑容。父母身体都欠佳，于是我承担了烧菜做饭的重担。为了避免剩菜，我每一餐都会在量上进行控制，力争当天的菜肴当天消灭。

    父亲有时会抱怨菜不够吃，我笑着说饭后七分饱是最好的。剩菜慢慢成为很久前的回忆，当然这份回忆中带着一份亲情和关爱。

    一天不小心多烧了几个菜，结果剩下两个蔬菜。为了不让父母吃剩菜，我将其端到不起眼的角落，慢慢咀嚼这不健康的食品。无意中，父亲看到吃剩菜的我，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作者系内江路384弄小区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