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祖德 文

　　清明将至，脑海里除涌起“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句 ，还有“清明时节嘬盘螺，抵得吃上一只鹅”的俚语。

　　螺蛳无时鲜之说，因四季都有。对此话理解应除螺蛳本身营养，因蛰伏一冬的它，到清明时不仅个大、肉肥且很少抱螺籽。而其他时节嘬食，会把藏匿在内的螺蛳籽一并吸出，教人既不爽、又麻烦。

　　那散居在河、溪、沟、池、塘里的一颗颗螺蛳，是怎么汇集的呢？椐我所见、所闻，螺蛳的采集大多靠人工摸、耥、耙收集起来。

　　摸，是最直接的方法。除冬天外，只需一只鱼篓、一条连鞋的防水胶裤。套上胶裤，便可去水深过膝的河里摸螺蛳。

　　摸螺蛳这活，不仅要胆大，还需手脚灵敏，可随心所欲地捡大弃小。在摸螺蛳时还可顺带捞出河蚌，逮捉鱼虾。

　　我有过摸螺蛳的朋友，是个摸螺高手，下河一趟总会满载而归。他的渔蒌里不仅有螺蛳还有鱼、虾，碰巧还会捕个龟，逮只鳖回来。那时，他还送过我几只一元硬币大小的幼鳖。

　　耥，是不用下河地捞螺，可选小网眼的海斗，也可用长、短二根竹竿自制成网兜，先在一端把它们绑成十字，再在交叉处，缝上一只纱布兜，耥网便成了。

　　用时人站岸沿，手握长柄，将网兜伸入河边，人在堤岸走，兜入水中趟，待手有沉重感时便可起兜。这时的网兜里会见到个头大小不一的螺蛳，在用规整石块砌的河堤边用耥更管用。

　　耙，是耥法的变异，也用类似自制兜网，将其反扣到有螺蛳的河滩、淤泥表面进行拖曳，这是连螺带泥一起耙入兜内。

　　然后，将这沾满泥的兜，放入河水里晃荡，洗去些泥浆，这就是市场上常见浑身沾有泥浆的螺蛳缘由。

　　用螺蛳可做出不同菜肴，葱爆的螺蛳鲜美；酱煨的螺蛳味醇；挑出螺肉和韭菜同炒是另一番风味；把螺肉、猪肉剁碎混合加料后回填螺壳里再烹饪，食用方便，只是少了嘬的滋味。

　　嘬螺也有”食”技可表。有人将螺蛳入口，仅凭双筷子和嘴唇的配合即可吸出螺肉，有些人则要靠两指捏牢螺壳才能嘬食，还有不愿不会吸的，就用竹签挑出肉来吃。

　　别看螺蛳小，不起眼，却也用作歇后语，在狭窄简陋的地方作出复杂场面，称作”螺蛳壳里做道场”。另有出典说是岳飞被陷害后，百姓为保全其遗体，将其隐藏螺蛳壳堆里，直到昭雪后重新找出，才出了”螺蛳壳里做道场”一说。

　　当下，把螺蛳文章做得最大的是广西柳州的螺蛳粉，不仅成为地方的名片，还被列入广西及国家非遗名录。

　　名为螺蛳粉其实里面无螺肉可食，还伴了些臭味，因是用米粉及螺蛳肉与其他汤骨配伍熬出的汤料，再配以腐竹、酸笋、花生、木耳等佐料，具有鲜、酸、爽、烫、辣的特点。

　　风味独特的螺蛳粉，现今不仅风靡全国，还跨出国门走向世界。小小的螺蛳粉已长成了大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