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心 文
在书桌前做点什么事情的时候,习惯了有乐声做背景音,也不拘古今中外古
典流行。一日,没来由的突然被毛不易的《一荤一素》打中。
“日出又日落,深处再深处,一张小方桌,有一荤一素。一个身影从容地忙忙碌碌,一双手让这时光有了温度。”
这是一首写给母亲的歌。母亲日复一日的操劳,那些细碎重复的劳作, 在彼时,儿子看在眼里的,不过也就是看在眼里。“太年轻的人,他总是不满足,固执地不愿停下,远行的脚步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忘了回头看,她有没有哭。”他奋身去奔自己的前程,把母亲留在了身后。他还不知道母亲是他前行的坚实保证,他也不知道母亲深藏的痛楚。
“月儿明,风儿轻,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听到这儿你就别担心,其实我过得还可以……月儿明,风儿轻,你又可曾来过我的梦里,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知道我睡得轻,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怕我再想起你。”
唱到这里,吟唱的人称由“他、她”变成了“你、我”,基调更加亲切。回顾过往转入切切对语,满腔的深情由淡笔写出,道尽儿子对母亲迟到的宽慰与发自内心的思念。
“我第一次意识到那些熟视无睹的日常生活也有着动人与感伤。”一个过来人这样说。回看第一段歌词,毛不易抓取最切近母亲日常生活的家务,勾勒一幅母亲操持这“一荤一素”的写意剪影,购买清洗切配烹饪上桌洗碗打扫归置,周而复始。“传奇远而粥饭近”(导演、美食作家陈晓卿),母亲的餐桌像一片橙色的橘光,温暖着儿子的异乡情绪。柴米油盐开门闭户这些磨人的琐碎是母爱的基石。古往今来有无数怀念母亲的诗文,感人肺腑。但人们还在继续书写,写出自己的“不思量,自难忘”。借用法国漫画家桑贝之语,“我很迷这首歌,因为它说的是鲜活的人生,而不是人生的道理。”
这也是写给自己的歌。离别是生命的主题。不知离别为何许滋味时离别何其轻易,待挣扎过,快乐过,努力过,追求过,阴暗过,明媚过……才知晓有一份牵挂在心头,才渴望能向母亲倾诉,能与母亲分享。
写到这里,又被一首歌吸引,苏运莹的《生活倒影》,歌声仿佛是对《一荤一素》的某种奇妙呼应。
“半山腰上的人他还好吗?为什么看起来,总有悲伤眼睛。路过他的人们,也许会问候,也许会就走,也许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已是朝夕又交替。”
“他”是谁?在半山腰流连,不进不退。歌者打量他,揣测他的来历。
“……风轻轻拂过半山腰,他的眼睛总有些落寞。云轻轻盖过他头崖,他的眼睛总是有泪痕,他在等什么,他在盼着什么。”
“他”一定是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了,“他”想妈妈了。
歌曲在这里做了巧妙处理,由苏运莹的妈妈用黎族话念出一段旁白:“嘿,年轻的小伙子,你怎么看起来没有精神。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阿妈,阿妈帮你出出主意。阿妈家里养的鸡鸭鹅鱼鸟菜叶,我每天都给它们浇水,觉得很幸福。生活是这样的,你要学会坚强和面对,还有发现身边的美好。”
歌声又起,“风轻轻拂过半山腰,春天时刻万物苏醒了。云轻轻盖过他头崖,悲伤过去迎来朝阳。他终于笑了,他终于笑了,他笑得好看。”“他”的故事接近尾声,有母爱加持,“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还是法国漫画家桑贝的话,“生活的学问,我是从歌词里感受到的,而不是从哲学里面!歌里的真知灼见太多太多了。”有些音乐歌颂生活。有些音乐歌颂生命。 即使海角天涯,即使海枯石烂,母爱终与我们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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