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喜欢将一颗红枣,念成一粒红枣。两个量词,都好,但不同的发音和口形,明显会带来不同的亲切和生动。
以为,中华民间养生传说,将红枣的功用说得很神奇,很夸大。但,小小的红枣,仅如鹌鹑蛋一般大小。这一颗一粒的果,红红的,却有着天地间最美的生命的卵形,那是地球环绕太阳运行的美丽路线。
江南的冬天,苏州和无锡风味的面馆,都有红烧羊肉面供应。那是,一碗大的面碗之外,另加一个小碗。小碗内,块块红烧羊肉,黑红如紫檀,似动,非动,小山一般叠起。其中,一颗、两颗红枣,艳红似深血。入嘴,糯糯的,肉肉的,甜、咸、辣、麻、香,一切含化口中。囫囵,而不吞枣。最后,让舌尖上,上下抬升一粒带肉的枣核,甜津津,粘乎乎。总是,舔食不净,半吐了枣核,留一丝果肉,长在核上。
每每,让舌头,在嘴里空转。
最近,这一家小无锡面馆,在渐渐不冷的天,说是,红烧羊肉面,没了。又最近,那一家老苏州面馆,也跟着,说是,没了,红烧羊肉面。
这么说来,一年里的冬天,带着一两颗浸满鲜汤的红枣,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