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区是按统一图纸建造的。每个窗口从外观上去看,除了楼层上的高低,几乎如出一辙毫无差别。然而我家的窗外却出现了一道左邻右舍都没有的风景,让他们产生出了好些“羡慕忌妒恨”。
他们羡慕的是每天早晨会有鸟儿准时来我家窗外蹲守。他们忌妒的是飞来的鸟不是单一种类,有好几种呢。他们怨恨的是这鸟儿为何唯独钟情我家窗外,而不去其他人家!
其实,造就此景纯属“无心插柳”。话还得从家里养的一只鹦鹉说起。为豢养它,我每天都会给喂麻子,一种鸟吃的杂粮。养尊处优的鹦鹉对易得之食是从不珍惜的,它不是循规蹈矩地文明进食,而是暴殄天物地把食缸里的麻子啄得四处飞溅。麻子的弃壳和缸里的原食混合在一起,这一来不少原粒麻子也沦落成了“垃圾”。清理这狼藉的鸟笼及食缸是我每天的功课,当然有时懒得清理,索性就一倒了之。
前段时期,为给鹦鹉透气,我将笼子放到了窗外的花架上。谁成想这奢侈成风的吃相,竟吸引了众多野鸟儿前来觅食!
那些被鹦鹉啄食飞溅的麻子和一些嘴边掉出的残渣,撒落在花架上,甚至溅落到了楼下的雨棚上。
最先到来的是麻雀。它们仗着体小灵活、身手敏捷,有时竟敢把头伸进笼内啄食掉落的细碎。之后发现了白头翁夫妇的身影,捡食时它们并不同时低头同食,而是一鸟警觉放哨一鸟迅速进食,稍有动静立马双双疾飞。最迟见到的是珠颈斑鸠,俗称野鸽子,它们虽体大却很谨慎,与花架平台保持有二米的安全底线,耐心地在晾衣架上蹲守,见有溅落出来的麻子才会飞到楼下的雨棚或地上去寻觅。
经几日观察,众鸟们对鹦鹉的“垃圾”确实是实行了分类择食。麻雀捡吃的是鹦鹉在咂巴嘴时漏出的一些细碎零边。白头翁则啄食那些鹦鹉嘴边崩漏出的稍大果肉。那些飞溅出来带硬壳的原粒麻子则是珠颈斑鸠的最爱。
自打窗外发现这景象后,我便萌生要把此景长久维持下去的念头。便想建个能吸引它们过来的平台,在花架上铺块板虽可招来麻雀、白头翁等小鸟,但很难使警觉的珠颈斑鸠前往。最安全的距离是楼下窗上的雨棚。但如让它到雨棚上啄食,那啄食声响会通过雨棚下的空间产生共鸣而放大,有骚扰楼下邻居之嫌。这确实是要注意和改变的地方。
为避免上述弊端,我尝试用铁皮月饼盖的凹面,在四角打上孔,用四根线由各孔穿出再汇编成一股作为提绳,可形成一个起降自如的兜状平台。
之后,我不再挑选食缸里面的弃壳和细碎,改为粗放型清理。只需稍吹去表浮的弃壳,就将它直接倒入铁兜里,再悬放至楼下的雨棚上,让众鸟自由择食。
由于来的鸟儿都是按需所食,不会发生冲突,窗口便出现了其乐融融的热闹景象。这不,每天早晨窗外的晾衣架上总会有珠颈斑鸠远远地蹲守等候,有时也会发出“咕、咕”的催促;活络的小麻雀忽地停在咫尺花架上与你亲近,忽地起身疾飞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喳、喳”的叫声在上空回响;谨慎的白头翁夫妇不过多歇留,见到美食也从不放过,“啾、啾”几声也算是签到的招呼。届时我也会带着愉悦之情,小心翼翼地在窗外放下食物平台。
造就这道风景,我基本不花钱,用的是鹦鹉的残羹剩饭,麻雀、白头翁和珠颈斑鸠受其食惠,真可谓“一食三鸟”。当然若遇有恶劣天气,我也会为它们添加食物的份量。
诚然,造就此景,是鸟儿们对食物的“条件反射”,也源于人对鸟类和自然的热爱。别羡慕我家窗外的风景。“一食三鸟”,你也可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