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 文

　　五年前，我在路边看到一株被人家扔掉的绿植，弄得残枝败叶，一片狼藉。我想起家里空出一只花盆，正好可以利用起来。于是，我把那些肥厚的叶子和茎秆全部去掉，只把根须带回来，随手栽进花盆里。

　　过了好久，就在我快要把它忘了的时候，它适时长出了两片小小的叶子，舌状对称，不知何物。我拍了照片，请教植物园里的专家，专家说这东西学名叫“巴”。我在百度上搜了许久，也没搜出个所以然。

　　也许是土质太差，也有可能是我不熟悉它的习性，怠慢了它吧，这东西在墙角长了两三年，还是一副干瘪瘪的多愁多病身，无论吃好吃歹，都长得跟个痨病鬼似的，丑得不忍目睹。慢慢地，我就对它失去了耐心，想起来就给它浇点水。自来水，除了氯含量丰富，啥营养都没有，让它自生自灭好了。

　　后来，是我家养的鱼意外地搭救了这个丑鬼。每次鱼缸里换出来的鱼粪水，我都没头没脑地把这丑东西泼个透。

　　有一天，我端着一盆鱼粪水正要泼下去时，突然停住了：那丑八怪竟然出落得我差点认不出来了！眼前的它粗枝大叶，肉嘟嘟的，碧绿而温润。茎秆也挺拔了，还有绿竹一样的节，就跟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突然容光焕发。

　　这鱼粪水功效太强大了。我又喜欢上这多肉的绿植了，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此后，我再给它浇水就仔细了，讲究了，干湿得当，张弛有度。年初的时候，它膨胀得不行，我就给它换了盆，它又是一阵疯长，像个暴发户，完全不顾身边混得很艰难的其他绿植的感受。

　　昨天中午，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它出神，突然手欠，拿百度识图拍下照片，想查查这东西到底叫个啥。第一次查询结果说是燕子掌；第二次查询结果说是玉树。我把燕子掌和玉树的差别，对着眼前的植物仔细研究，却似是而非，越研究越糊涂，干脆就不追究了。名字没那么重要，管它叫个啥，反正是一盆长势喜人的绿植，长得好看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