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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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内外如烟往事二——
一枚晶莹的五分硬币

  ■刘翔 文

  儿时我到长白商店去的唯一任务就是和小伙伴们白相。白相?商店里厢有啥好白相的?啊呀,迭格侬就伐晓得了,掰段辰光的长白商店实在是忒好白相了。

  当年的杨浦文化设施寥寥无几,能够让小朋友玩乐的地方更是少得可怜。我和小伙伴们课余时间基本上都是“野”在长白商店。由于商店是个回字形的建筑物,各个柜台成环状分布在四周。这种富有变化感的地形,极有利于我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游戏。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就相约在长白商店门口,随后小伙伴的一声令下,大家迅速分头东躲西藏,从百货柜台躲到五金柜台,再躲到食品柜台,边疯狂地大声叫嚷,边在购物人群中穿梭奔走。

  “小赤佬,瞎跑八跑做啥!” 经常是在一不小心撞上大人后,在他们的责骂声中,我们嘻嘻哈哈逃得无影无踪。

  令我无比惊喜的是,那天,在玩捉迷藏游戏,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发财”的秘密渠道。这天我为了更好隐蔽自己的身影,不顾地上的脏乱,一下子扑倒在一个柜台下面,通过柜台和地面的缝隙观察小伙伴脚步的踪影。哪知,当我瞪大双眼在柜台下朝外察看时,突然一道银光在我眼前闪过。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枚硕大的五分硬币。这枚五分硬币很有可能是哪个大人在购物时,不小心掉落下来滑进柜台下面的。此时的我,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这枚硬币,不由“心猿意马”,心跳顿时加快起来。那个年代,五分钱绝对是大钞,如果加上两分钱就可以买一副美味可口的大饼油条了啊!

  于是,脑子里开始盘算着怎么设法把这枚硬币从柜台下面挑出来,然后大方地买包零食慰问慰问小伙伴们,已完全没有心思去观察小伙伴的动向了。

  但转念一想,千万不能这样做,不是经常在唱那首“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的儿歌吗?现在不是一分钱,是五分钱啊!我一旦把它挑出来买零食吃,算不算小偷行为呢?

  就在我痛苦地犹豫不决之时,小伙伴一声“不许动”,一把把我抓拿“归案”。可我却丝毫没有输掉捉迷藏游戏的沮丧。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兴奋地将发现那枚五分硬币的秘密告诉了一个同伴。谁知,他当即讥笑我是“憨大”,有钱不捡是猪头三。然后立即在路边找了一根小棍子,硬拖着我返回长白商店,来到那个柜台前,趴在地上搜索那枚五分硬币的踪迹,设法将其挑出来。

  遗憾的是,他俯卧在地上,全神贯注地在柜台下面搜索了半天,也没发现那枚五分硬币。直到被营业员发现,猛喝道:“小赤佬,侬了做啥?”准备将其当作小偷抓起来后,才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挣脱了营业员后,慌忙逃出长白商店。一路上他气得不停地大骂我是大骗子,为此,我俩差点就在马路上动手打起来。

  从这以后,每次到长白商店玩捉迷藏,我总会有意无意地朝柜台下面瞄上几眼,盼望眼前能银光闪烁,出现硬币,哪怕是一分钱也行。同时,也提醒小伙伴们提高警惕,发现硬币。但这种机会始终再也没有出现过。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一分钱也是一笔“巨款”,大人都会小心翼翼保管好自己的钱包,哪能随便丢失呢?这样一来,我只能在梦境里寻找硬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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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浦时报五角场·文苑08一枚晶莹的五分硬币 2018-03-06 2 2018年03月06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