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荣 文

　　暮春时节，中午的太阳已略有微热之意，不过倒还适中。单位午休时间，按照春暖花开后形成的习惯，我必到周边的马路上踏春一番，缓解一下上午工作的劳累。

　　飞虹路不是很宽阔，但与之交汇的大连路则是一条主干道，大概有飞虹路四条路宽的样子。隔着大连路我远远望见对面飞虹路上的树开出了紫红色的花，在一片翠绿中格外打眼，隐隐认出那是苦楝树的花。心想，真是难得一见，在中心城市繁华的马路边，能见到苦楝树的身影。

　　在皖西故乡，房前屋后都有苦楝树挺立，来到上海后也在沪郊的城中村偶尔邂逅过，但市中心遇见苦楝树却是第一次。

　　满树的苦楝花格外亲切，忍不住静待路灯由红转绿，跟着行人穿过大连路，到了另一端杨浦区的飞虹路上。两面成行的苦楝树让我在惊叹之余，忍不住继续走下去。记忆中上海市区马路两面多为高大的梧桐，要不就是四季常青的香樟树，偶尔看到过柳树或其他树木便会感到很新鲜。没想到杨浦这一段的飞虹路都是苦楝树。

　　远望飞虹路上苦楝树成荫，繁花似锦一片紫色海洋。走在苦楝树下，才发现此时的树叶还很稀疏，还不能如香樟那样为行人撑起稠密的阴凉。苦楝花更说不上娇艳，看上去朴实笨拙，不过扑鼻的苦楝花香确实让人心旷神怡。我知道随着盛夏来临，苦楝树叶将变得更加浓绿，苦楝花凋谢会结出成串的圆圆果实，虽不能食用却是童年时候打弹弓用的天然材质。

　　城市高楼的千篇一律，让人如果不看地标建筑很难判断出是中国的哪一座城市。与之相类似的还有在江南兴起的古镇热，无非是一条河，二面排列着黑瓦白墙的徽派建筑，挂上一盏盏红灯笼……千“街”一面让人审美疲劳。如今马路边多为香樟树的天下，突然有一条马路的林荫树是上海不多见的苦楝树，真的让人啧啧称奇，因而过目不忘。

　　城市道路的绿化如是，文学艺术、哲学思想等也应该这样，一花开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是多彩的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