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海梅 文

　　今年的端午节来得稍有点晚，市场上粽子生意又短时兴隆了起来。现在，自家包粽子的人越来越少了，想起以前端午时节，弄堂里每家每户忙着包粽子的热闹场景犹在眼前。

　　记忆里，姆妈这段时间最忙乎，会包肉粽、赤豆粽、豆瓣粽、白米粽等给我们大家吃。姆妈擅长的还是包小脚粽，在八埭头前后几条弄堂里是很有名气的，因为姆妈包的小脚粽，内部结构紧密，外观样子好看，“脚踝”短而混圆，“脚背”圆润细长，细细的脚尖夺人眼球。姆妈包的粽子好看，别人家就是包不出，因为姆妈聪慧能干。 

　　每年端午节前几天，姆妈忙着采购新鲜、叶宽的粽叶壳，浸泡好上等的糯米、赤豆，将切成块的猪腿肉和酱油、糖等配料拌匀、浸透……包粽子那天，拿个小板凳坐在后门口，摊开各种盛器放的粽料，颇有仪式感地开始包粽子。 之前，姆妈已先把叶壳洗净，放水中浸泡了几个小时，只见姆妈熟练地从木盆中拣起几片叶壳，围成一个小漏斗状，先放进一半糯米，随后加块酱油猪肉块，再加放糯米，此时把叶壳围拢收紧，只在顶部留个孔，用大拇指使劲按压糯米，使叶壳内糯米紧密无缝，然后再加一片叶壳，从下到上全部围好，最后的工序是用一根棉绳扎实，姆妈用牙咬紧绳子的一头，另一头用手用力地扎几圈，再用两手扎紧打两个结，一个粽子就包好了。姆妈熟练而利索地包着一个个粽子，一会儿，脸盆里已堆满了包好的生粽子。这系列神操作，每次都吸引了周边邻居们的围观欣赏，有邻居夸奖道，“大宝阿姨包的小脚粽子真好看，佬来赛！”接着就邀姆妈明天到她家去包粽子。姆妈在八埭头弄堂里助人为乐、热心帮人是有名气的，接下来的几天里，姆妈可忙了，不亦乐乎地帮一家家邻居包小脚粽。 

　　粽子包得好看是外在美，关键还要好吃，这是内在美，另外，生的煮成熟的也要有技巧。姆妈把包好的粽子一只只紧密摆放到特大号钢精锅里，加足水，吃好晚饭后，开始煮粽子，将煤球炉里的煤球加满，因为这一烧足足要焖烧到第二天清晨。这一晚姆妈是睡不着的，一会起床看看煮粽子状况，往钢精锅里加点水，过段时间又起床，再加点水，而后在煤炉上面盖上有孔小铁板，再把下面风口小铁门关上，待焖煮到清晨，粽子就熟透了。其时，我们在睡觉的人都闻到溢满楼上楼下的粽叶壳香、糯米香、肉香。 

　　端午节的早晨，我们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姆妈笑盈盈地递给我们已煮熟的、香喷喷的粽子，我们迫不及待地拆开，快速地咬上一口，软、糯、香且特有嚼劲，真好看！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