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东 文
出门前总习惯性地去窗口瞧瞧外面的情况,来决定自己的穿戴与行头,或是否该带雨具。
啊,起雾了!对面楼房有几家亮着灯,只是感觉,路上有无行人看不清楚,无法参照。
天地如一只灌满奶液的杯子,刚出门我就像一粒黑珍珠掉进奶茶里。
街道两旁高大的林木隐隐绰绰,似乎正在台后作揭幕前庄肃而又激动的等待。
偶有车辆驶来,红着眼,行进很慢,像边走边等什么人,又像寻找丢失的东西。灯光虽然强劲,却被浓雾层层阻隔缕缕筛选变得车目寸光。平时的雾总是远看如烟近看了无,伸手难捉放眼受限,飘忽不定聚散无常,这次在车灯的透视下看真切了,是纤纤水汽。
太阳升起了,就在对面在远方,却进不来,只见一汪濛濛的亮一片混沌的红。染了色彩的雾,更加缥渺奇幻,给楼台美了颜,给行人披上纱,给林木升起帐。
看着初阳,好似一只剥掉外壳的热络鸡蛋,被人拈着在灯光下好奇地把玩观瞻,更像一位鉴宝大师用手电审验着一块琥珀,山川人物是这块琥珀中或静或动的影像。
晓雾时薄时厚,薄时目力百步穿杨,厚时咫尺难辨,好似天外有位调皮的仙女含着吸管忽儿往里吹气、忽儿使劲一吸、忽儿又恣意搅扰,亁坤在气息中颠旋流转,世间的一切倏来忽去。
走着走着,晓雾毫无征兆地全散了,天地清清爽爽润润朗朗,太阳拉开了舞台的幕布,新的一天在喧嚣与光辉中隆重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