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宏达 文
2023年4月,本人再次退休,从又工作了十几年的返聘岗位上解甲归田了。蓦然回首,人生已悄然过了古来稀。
忙忙碌碌了几十年,突然手握大把的闲余时间,一下子倒不知道如何去使用了。恰巧,近在隔壁的杨浦区老年大学张贴出通告,告知学校将恢复线下教学,有兴趣的老年朋友可以前去咨询报名。
接待的老师拿出课程排片表说,老年大学开设的课程不少,可视个人的兴趣爱好报名,但是,因为现在的线下上课是去年线上教学的延续,因此有些班的招生名额已满,二胡班尚有几个名额,如果想学的话,二胡班是不设门槛的,零基础也可以报名,就是二胡要自备。
寻思着,拉二胡对老年人来说具有活跃脑神经,锻炼记忆力的作用,对活络老年人的手指、肢体也有帮助,家里也正好有一把儿子曾经用过的旧二胡,就立即报了名,插班进了老年大学的二胡班。
报名后我异常兴奋,回到家,马上翻找出那把旧二胡,擦拭了一遍,给已经有点干涩的琴皮抹了点油,而琴弓则因长久没使用,马尾毛都已经断了近一半了,于是立即上网选购了一把新的琴弓,同时购买了松香,万事俱备,从容地跨进了老年大学二胡班,开始了新的艺术学习生活。
进二胡班的第一天,教二胡的蒋毅勇老师热情地叫我找位子坐下,说,不忙着拉,先听听班里其他同学练琴。
第一堂课印象深刻,蒋老师反复强调拉二胡的拉弓、推弓必须注意的关健点,出弓要慢、手腕先动等等。我边听课,边领会要义,仿佛回到了青春时期……
按蒋老师的说法,“你之前摸过二胡?”注意,这里用的是“摸过”,而不是“学过”。
是的,我在青少年时期确实碰过二胡。那是特殊的年代,学校停课给了学生们大量的自控时间,大部分学生逍遥在家蹉跎岁月。当然,学生们也很会打发时间,“武”的可以练练摔跤、举重健身;“文”的可以练练琴棋书画,打打扑克。于是,弄堂里杠铃的撞击声不断,还随处飘扬着吹口琴、笛子,拉二胡、小提琴的乐曲声。
当年,十几岁的我心思活络,喜欢尝新,有一次去一小伙伴家玩。他不知从哪弄来一把二胡正拉得起劲,等他停下来,我就蹭着拉了几下,发觉很好玩,马上来了兴趣,就模仿他的动作、姿势拉了起来。可想而知,刚学拉二胡,声音“吱吱扭扭”,似锯木头,好在那小伙伴一个人居往,房间前后没邻居,也不影响别人。
那时,我们弄堂里有个善拉小提琴的陆姓小伙伴,也经常来玩,他拉小提琴有点名气,为此,我还动过想跟他学拉小提琴的念头,但那小伙伴说,拉小提琴首先要懂五线谱,“你们只识简谱,还是拉拉二胡吧”。
到底是行家,他一来,发觉我们拉二胡有许多毛病,找不准音、旋律不对。于是,他给我们讲解内外弦的音高关系,教我们如何定音1/5弦、5/2弦等,虽然他也不会拉二胡,但是他偏偏能用拉小提琴的手法来教我如何拉二胡,说弓毛要紧贴琴弦,手不能僵硬,手腕要灵活,像拉小提琴那样,拉弓或推弓都要先出手腕,然后带动手臂左右运动。
除此之外,还讲解了基本音律、音阶等知识,按弦要注意指距问题,特别是“3”和“4”,“7”跟高音“1”的半度音关系,指距要靠近,想不到,拉小提琴的小伙伴最后教我学起了拉二胡。术业有专攻,小提琴的持弓是架在琴弦上的,弓子必须端着,由此我养成了端着弓子拉二胡、琴弓不贴琴筒的习惯。这股热情一直到参加了工作才逐渐退了潮,有几十年没再碰二胡。
老年大学的教学是一星期一节课,一节课一小时,然后按老师要求,回家每天练琴至少一小时。在授课中,蒋老师一上来就纠正了我之前野路子的持弓手法,要求把二胡弓子架在琴筒上拉弓或推弓。
二胡班的同学们来自不同地方,学二胡的时间长短不一,有的同学真的是零基础,有的同学已经练了好几年了,像我这样,在青少年时期“摸”过,后来又扔了,现在又重新拾起的也有,因此同学们之间水平参差不齐。在蒋老师的悉心指导下,从练习拉空弦开始,我重新体验学拉二胡的乐趣。
一转眼,在老人大学的几个月过去了。时间虽短,但还是学到了许多二胡演奏技巧,从演奏练习曲到拉慢速《赛马》,自我感觉进步还是蛮大的,让我学习拉二胡更自信,更自如了。
事有不巧,学习刚起步,2024年,老年大学因校舍要拆了重建,线下教学暂停,有条件的线上继续上课,不具备条件的,则须等待新校舍建成后再作定论了。我们的二胡班就此“息搁”,翘首等待复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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