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进 文
我有一本影集,是闲暇之余用废旧的纸张装订成册制作而成的。在旁人眼中,不登大雅,我却偏偏爱不忍释,视之为宝。
影集里,上百张照片,一张张细心粘贴,配上文字。在影集的扉页,我还大言不惭地亲笔题词:“扬我青春魂”。这些照片全是我担任团干部时和身边的青年朋友们的留影。
每每翻开影集,那一幕幕熟悉的情景,依然就在眼前,回旋在心底。
我的青春年华是在上海铝材厂度过的,1976年4月,兜里装着一张“分配通知单”,怀揣着满腔的热情与梦想,正式从校门迈入了工厂的大门。
“长安少年游侠客,夜上戍楼看太白。” 刚进厂,我立马向车间党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由于家庭出身的原因,直到十年后的1986年5月才入了党。在平凡而努力的日子里,我一直没放弃,没气馁,如一首歌里唱的那样:像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不久,我入团,当上了团干部。
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卡拉OK,周围青年人的业余文化生活显得枯燥乏味。但有句话说得好:在心里种花,人生才不会荒芜。
我把精力全放在团的工作上,渴望在共青团这个大舞台上展现自己的风采,在繁重的生产环境下,“野外聚餐”、“单机操作赛”、“共青团机台”、“共青团检验台”、“友谊团支部”、“操作大比武”、“五四青年业余文化作品展”(绘画、书法、编织、剪纸、摄影等),开交谊舞培训班、办墙报《小草园地》、自编文学刊物等等,花样别出,契合车间不同青年的口味。一时间,车间团的活动搞得有声有色,青年人的劲头十足,无形中也促进了车间的生产,得到了领导的赞誉。
那时候车间团支部要是个把月没有活动,年轻人乃至一些“捣蛋鬼”都会找上我:“啥辰光搞活动,我好不好参加?”每当听到这些话,我的自信心瞬间爆棚,还有什么比青年人的拥护更值得欢欣呢!
不得不说,我们那时确实占了“天时地利人和”,青年人的支持绝对是杠杠的,另外,我们团支部5名支委相互配合、赤诚相待,有啥难处,大家一起想办法、出主意。节假日、星期天,我们放弃休息,走东串西,挨家挨户走访,既掌握信息又了解开展工作的“火候”与“节奏”,更重要的是也真诚结交了许多知心朋友。
我印象深刻的是,当年车间有一个“刺头”,调皮捣蛋,大错不犯,小错三六九,三天两头到厂医务室混病假,领导见了头痛。在团干部的耐心帮助和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这个小青年最终“后进”变“先进”,当上了班组长。
还有就是车间领导从书记、主任到值班长、班组长都热心为我们出谋划策,一路开“绿灯”,令我感激的是,每当我们开展全员操作大比武时,厂工会、宣传、技术、检验等科室相关负责人亲临现场观摩指导,给了我们莫大的鼓励和支持。
那会儿,我们和上海第十五棉纺厂搞“友谊团支部”活动。当时的初衷是想通过联谊,拓展交友面,牵线搭桥,帮一些大龄青年解决婚姻大事。起初,各种反对的声音不少,认为这样做出了点事悔之晚矣。言下之意,团支部开“婚姻介绍所”是不务正业。
车间党支部书记闻讯后当即表态,胆子大一点,只要正确引导,相信青年人会认真对待的。书记的话无疑是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虽后来,有心栽花花不开,但也没出丝毫纰漏。
青春如梦,岁月如花。1986年5月,我从一名曾经的团干部成长为一名党务工作者,离开生活了十个年头的团组织大家庭。而今,追忆那段无悔岁月,感受曾经的激情与澎湃,何尝不是对自己最好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