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五角场·文苑
上一版3   4下一版  
 
长辈版
3 上一篇   下一篇 4  
放大 缩小 默认   
“节高”的故事

  ■佘建民 文

  那天下午,我与老妻冒着骄阳赶到女儿家看外孙女,女儿看到我俩汗涔涔的,便问想吃什么冷饮?我们脱口而出:想吃“节高”!

  女儿一脸迷惘,不解其意。其实关于“节高”的故事,有些心酸。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安徽省属地质队工作,妻子在安徽某乡镇中学教书,我们分居两地,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女儿由住在黄兴路棚户区的奶奶带着。

  那年夏天,妻回沪过暑假,与女儿同住在奶奶家,我也请了探亲假,来上海与妻女团聚。一天中午,弄堂里传来雪糕棒冰的叫卖声。奶奶听到叫卖声,即刻叫住骑着自行车的小贩,买了根棒冰。女儿闻声从房间奔出来,看到放在搪瓷缸里的棒冰,立马就有些不开心了,噘着小嘴抗议:“不要棒冰,我要‘节高’。”

  当时,上海棒冰是4分钱一根,而被女儿叫成“节高”的雪糕是8分钱一根。奶奶想着省几分钱,牙牙学语的女儿不乐意了,她看也不看茶缸里的棒冰,马上跑出家门,摇摇晃晃地朝小贩骑行的方向跑,叫着“节高”、“节高”,然而,小贩早已骑远了。

  看到这一幕,我与妻子有些心酸。晚上,我们商定,再多增加些给母亲和女儿的生活费,也商议着尽快将妻子调到地质队学校教书,把女儿接过来,一家子团团圆圆地生活在一起。

  回到地质队,我就向政治处提交了申请妻子调到地质队工作的报告,所幸当年地质队子弟学校恰好需要教师,数月后,妻子女儿都来到了地质队。

  不论女儿是否在奶奶家生活,我们都照样给母亲邮寄生活费。后来,我和妻子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调回上海工作,母亲第一时间拿出了近二十张、每张三四百不等的存款单交给我,说:“你们一家能回到上海,妈妈开心,但做妈的知道你们的不易,妈帮不了你们什么,只能把你们平时额外给妈的钱还给你们……”

  看到那些存单,我根本不忍收下。而今,母亲已离开多年,想到“节高”,想到母亲的不易,我就分外思念母亲珍惜当下。

3 上一篇   下一篇 4  
放大 缩小 默认   
   第01版:一版要闻
   第02版:要闻·综合
   第03版:城事·三区
   第04版:民生
   第05版:评论
   第06版:资讯
   第07版:专题
   第08版:五角场·文苑
洛阳老君山
陪你去贵池
“节高”的故事
初夏
一段缘
卜算子·晚楼听雨
杨浦时报五角场·文苑08“节高”的故事 2024-07-09 2 2024年07月09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