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丰子恺,这位我国著名的现代画家、散文家、美术教育家、音乐教育家、翻译家,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启蒙者之一,大家耳熟能详,而说起他与同济的故事,相信很多人都不曾听闻。1934年,已经在开明书店出版了《子恺漫画》、《子恺画集》、《西洋美术史》、《缘缘堂随笔》等多本著作,享誉美术界和文学界的丰子恺热心地为同济附中毕业学生作了一幅漫画以示激励。
1934年,正值同济附中二三级甲组同学毕业,二三级级会(学生组织,相当于年级学生会)组织编辑了一本毕业纪念刊。在纪念刊内的《编印经过》一文中,有如下记载:“关于本刊种种方面的设计均聘请钱君陶先生指导,承钱先生的盛意,化费了很多宝贵的光阴来帮助我们。本刊的封面也是钱先生所作,使本刊增光良多。我们在此当代表全体同学对钱先生致最诚意之谢忱。本刊并承诸师长的赞助,赐以鸿文,非常感谢,又蒙丰子恺先生作画一幅,友级同学惠赠风景照片数帧,我们都是十分感激的。”
文中提及的“蒙丰子恺先生作画一幅”,即刊中第三十页署名为“TK”的“毕业同学”漫画一帧。“TK”是丰子恺早期作画时的署名,由“子恺”二字英文拼音缩写字母而来,“子”写作“Tsu”,因而简称“TK”。画中右下方为四盆茁壮成长的树苗,左上方为振翅高飞的飞机,喻意幼树成材,济济翱翔。画面简洁、朴素、动静相宜、恬淡自然,寥寥几笔,勾画出“毕业同学”的丰富意境。
可惜的是,关于这幅画作的起始因缘,除了《编印经过》的寥寥一语,再无其他说明,丰子恺先生的文章和相关传记也未能查到蛛丝马迹,关于同济学子和先生的这段画缘无从追踪。值得一提的是,在《编印经过》中提到的另一位为纪念刊作封面设计、在设计方面进行了多方指导的钱君陶先生,可能跟此事有一定关联。钱君陶曾就读丰子恺任教的上海艺术师范学校,是丰子恺的学生,1927年钱君陶进入开明书店,负责音乐、美术书籍的装帧设计,并兼任澄衷中学、爱国女学、同济大学、复旦大学教职。鲁迅、茅盾、郭沫若、巴金、叶圣陶、郑振铎等名家都请钱君陶设计过封面,当时《小说月报》、《东方杂志》等知名刊物的封面也有不少出自钱君陶之手,钱君陶因此享有“钱封面”的美誉。
1928年,在钱君陶崭露头角之时,由于来访求画者众多,钱君陶应付不暇,丰子恺曾与章锡琛、叶圣陶、陶元庆等人联名发表了一则名为《钱君陶装帧画例》的告示,同时发表在1928年9月号的《新女性》和《一般》杂志上,以阻挡潮水般涌来的索稿者。丰子恺在《钱君陶装帧画例》的《缘起》中说道“友人钱君君陶,长于绘画,尤善装帧书册。其所绘封面画,风行现代,遍布于各书店的样子窗中,及读者的案头,无不意匠巧妙,布置精妥,足使见者停足注目,读者手不释卷”,给予高度评价,丰子恺的《西洋美术史》等书的装帧设计也出自钱君陶之手。因钱君陶与丰子恺私交深厚的师友关系,1934年,钱君陶“化(花)费了很多宝贵的光阴来帮助”的《国立同济大学中学部二三级甲组毕业纪念刊》出版时,由钱先生出面,代请丰子恺为青年毕业学子作一幅漫画,自是情理之中。
尽管这也只是一种极有可能的推测,尚无史料可证,但无论如何,在同济历史上,这本学生自己策划编辑、自己拉赞助广告刊印的毕业纪念刊,同时得到丰子恺题画、钱君陶设计封面、于右任题写书名,由时任同济大学校长翁之龙作序的毕业纪念刊无疑已经成为同济此类出版物中的特别之作。随着这本毕业同学录的出版和流传,丰子恺和他赠与同济学子的这幅漫画永远留在了同济人的心中,激励一代代学子茁壮成长,展翅翱翔。
(同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