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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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秋

  ■贾瑞东 文

  走在校园的长廊上,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世界特别静寂。

  早上八九点钟啊,正是苏醒、升腾、向上的时候,怎么会如此静谧呢?到了廊口,一席凉风吹来,仍穿着短衫的我不禁一瑟缩,噢,入秋了!这是秋的宁静。

  风,徐徐地来悠悠地去,不似春天那样柔淡夏天那样放浪,舒缓沉寂中透出丝丝严肃,这是传达给天地万物越冬收藏的讯息。秋水不再跳跃,不再涌荡,只是一圈圈地闪展,像少妇怀拥婴孩那种成就、抚慰与甜甜的注视。云不倏来忽去,不时明时暗喜怒无常,野鹤般闲散舒漫。

  树静静的,规矩,守则,处子样端庄贤淑。即或有风过来,叶子只懒懒地动,不飞花满天,不鸣蝉高炫。像听话的小学生,像初来乍到的远客。她们刚从春的奔放夏的热烈中走来,到了秋的节点似乎有些累,想停下来歇歇。加上天气转凉,先前的洒脱、轻盈、浪漫也该敛敛了。再说,风不饶人啊,裸露的肌肤有些寒凉。时间更不等人,撒播、生发、绽放忙碌了一春,烘焙、煎烤、暴晒了一夏,功劳苦劳都有了,秋来停一停静一静是自然的韵律。

  这是收获季节,经过春的恋爱夏的欢合,终于有了秋的子嗣。红的、黄的、紫的……秀色美目,馨香可人。便便大腹,步履姗姗,小心翼翼,轻来静养,是自然的,更是当然的。

  如果说春是少年夏是青年,那么秋就是壮实的中年了。她没了少年的冲动青年的激越,她在岁月的历练中成熟了,学会收放懂得思考。她深知,要报答春的播撒回馈夏的催发赠予冬的厚礼就必须冷静、稳重、丰硕。

  我不敢声张,放轻脚步,小心呵护着这秋的静谧,不想打搅秋的息歇。

  秋不肃杀,不凄零,不哀怨。秋是一坛佳酿,一片红枫,一粒金桂,一把轻罗小扇。

  秋是一行南去的飞雁。秋是一缕熟透的果香。秋是一轮山中的朗月。

  秋的美,端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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