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开河挑泥  一身泥巴

　　我们这批72届新兵中有5名团员，这是“文革”中首次在中学生中恢复发展团员，我是其中一个。5名团员引起众人关注，也成为新兵学习班发言表态的带头人。学习班办了两天，我们这批新兵便正式上岗。12月27日天刚蒙蒙亮，便跟随连队的大哥大姐们走向开河工地。

　　这是一条随塘河，地处连队的南面，已开挖了大半。工地上人山人海，男的手握铁锹开挖河泥，女的几乎全是“挑妇”。“啪啪”四大块，男同胞挥舞铁锹干净利索往女同胞筐里装上如墙砖大的泥块。女同胞挑着沉沉的重担，踩着泥泞不堪的斜坡从河底挑到河岸，倒掉河泥后再沿着原路走下河底，如此来回奔波，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我也加入到挑泥队伍，成为为数不多的“挑夫”。那时我还未发育成熟，长得又矮又瘦小，班级同学称我“小人”，而且从未挑过担。挑着重重的河泥，我弓背弯腰，步履蹒跚，随时有跌倒的危险。无数次地爬着又陡又滑的河坡，半天下来不仅磨破了右肩上的皮肤，而且弄得浑身是泥，如同一条“面拖黄鱼”。“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这是当时一句喊得震天响的口号，也是我在新兵学习班上表的态。我咬着牙，跟着女同胞爬坡下坡，一路跌跌撞撞，一路狼狈不堪。

　　（三）割麦插秧  尽受“惩罚”

　　进入5月下旬就是“三夏”大忙季节。连队开完“三夏”动员会后，农友们纷纷戴上草帽，拿起事前磨好的镰刀走向田头。

　　一大片金灿灿的麦田呈现在眼前，大家纷纷弯下腰“嚓嚓”地割了起来。不一会，割得快的农友已超前了好几米，把割得慢的农友远远甩在后面。而手脚慢的农友越割面积越大，想发火又发不出来，谁叫你笨手笨脚？

　　受到如此“待遇”的还有插秧。麦子收割完毕后就要插秧种上早稻。天还未亮，男女同胞便去秧田拔秧。不同的是，割麦朝前移，插秧往后退。无论割麦还是插秧，我时常受到这样的“惩罚”。插秧时，在我两旁的农友动作飞快，左手握着一把秧，右手分秧插秧，双腿迅速往后移动。不一会，把我包围在中间，而且留下的“空白”越来越大。插秧全靠“腰功夫”，插得越慢面积也越大，最终被周围人包围成“孤岛”。

　　望着人家插秧的动作轻如燕子点水，自己却笨手笨脚，越想快越是手忙脚乱，不仅秧苗插得东倒西歪，而且自己弄得一身泥水，我真想一头钻进水田里。

　　彼时，水珠滴在水田里，不知是我的汗珠还是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