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妻子嘴上唱着《时间都去哪儿了》,其实,她懂的,时间就在那儿。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像一个透明人,不吃不喝,很久很久以前就驻在那儿,它哪儿也没去,它洞察一切,在所有的故事开始前,它就了解,包括你出生以前它就知晓谁是你,甚至已知将来你又是谁,它视万物如刍狗,所有故事的结局它都清楚,并且不笑不恼不泄露天机,也无欢喜也无悲……
有人说它太匆匆瞬息万变,有人说它像流水“逝者如斯夫”,还有人说它就是如来的手掌,操控一切。其实,时间就像柳宗元笔下那位“独钓寒江雪”的老翁一直蹲在那儿,它以不变应万变,而所有的事件,包括一切的生命都在它面前变化、嬉戏、穿越,古往今来,多少人物来时糊涂去时迷……
这一点,我相信鲍尔吉·原野说的:生命,是说所有生灵的命,不光是庄稼和草,还有几千种小虫子。有的小虫用一天时间从柳枝的这一端爬到那一端,而它不过活十天左右。小虫不会因为一生只有十天而快跑或慢爬,更不会因此哭泣。每一种生物对时间的感受都不一样,就像天上神仙叹息人生百年太短。小虫的时间是一条梦幻的河流,没有“年”“月”“日”。命对人来说是寿,对小虫来说是自然。虫鸟比人更懂缘起性空的道理。
时间就在那儿,见证天育物、地生财、人代谢。你看见时间了吗?当然没有。你看到日晷、沙漏、钟表,以为看到了时间,其实不是,就像雄鸡叫日出一般,雄鸡不叫,太阳照常升起,时间是何等的光景?你也能看见!无比智慧的时间老人常常以昼夜光影或春夏秋冬的面貌出席,只让你感受,让你体会。你说“时间不等人”。说穿了,时间是无可无不可的,它等你一万年又何妨?实在呢,是人耗不起,生命有限,没有退路;你活在当下,就得及时醒悟,青春美好,人生却是一张单程票,经不起任性的“自我”挥霍,懂得这样的道理,想必,会珍惜今后的人生。
时间在哪儿?时间就在那儿,看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