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3月21日《杨浦时报》周末版文苑中的《夜行列车》,颇有同感。
笔者曾有外埠工作十几年的经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回到上海。那时往返的交通工具就是绿皮火车,乘车的感受正如文中所描述的那样,至今历历在目,挥之不去。之后,随着动车高铁的开通,出行也远离了绿皮火车。不过,去年国庆的江西游,重又乘了趟绿皮火车,乘车的体验有变化的欣喜,也有未变的遗憾。
本来准备双飞的,可航班到达南昌的时间是晚上,无法游览南昌城,仅住一晚酒店,第二天再随团出游。仅睡一个晚上,那还不如选择夕发朝至的绿皮快车,一张硬卧票价,其价格远低于高铁二等座,还顶上了一晚的酒店住宿费,即经济又实惠。
这是一趟晚上八点二十四分从上海南站发出,次日早晨六点二十三分到达南昌的K287次列车。历时九小时五十九分,这是理论时间,实际误差最终也只晚点三分钟。
离开车时间还有半小时,检票口开始检票了,随着人流下到候车站台。列车停靠在站台边,没变,还是记忆中的墨绿色车身。站台上,浅灰色套装代替了曾经的藏青色铁路制服,列车员站在车门口,迎候每一位旅客,记忆中的大盖帽被马尾辫上扎着的蝴蝶结替代。步入车厢,一丝凉风吹走赶路人的燥热,顿时神清气爽。抬头望望车顶,那噪声起伏令人烦躁仍闷热难忍的摇头扇消失了。车厢整洁明亮,LED代替了日光灯。每一单元六张铺位,上中下三层,相对而设,格局未变。雪白的三件套铺设,叠放整齐,有被套的被子于原先那种赤裸的毛毯更体现公共卫生意识的改变。安顿好行李,刚坐下,“咯噔”一声,身躯摇晃,列车启动了。相比于高铁无声无息的移动,咯噔,还是十几年前的感觉。
因为睡眠不好,得服安眠药入睡,起身准备盛水。站立起来,随即一个踉跄,还好,手搭中铺,站稳脚跟,调整重心,继续前行。
行在走廊上,列车晃动明显,得不时地调整重心,时不时地左手搭一下床铺,右手在窗户上靠一下,要走一条直线是不可能的。这绿皮火车摇晃得还是如此熟悉。
夜间行车,窗外一片漆黑。路边的灯柱隐约可见,如无边落木倒向后方。远处的山峦高低起伏,似不尽长江绵绵延续。安眠药起作用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又咯噔一下,如刹车的感觉,被震醒了。看看表,11点半。此时车厢里静而有声,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盖过了上铺那位中年男子发出的鼾声,摩擦声中夹杂着富有节奏的车轮与轨缝的撞击声。有人咳嗽,有人走动,有人刷着手机,还有人捧着书,似乎这摩擦声与撞击声与他们无关……但也都实实在在影响了我的睡眠。
下床去洗漱间。推开厕门,无异味,地面干燥,一改往昔踮脚憋气的窘境。不锈钢的洗漱台上放着洗手液,镜子透亮无痕。相比以往积满污垢的陶瓷台盆,时有时无的洗漱水,个人卫生得到了保障。
回到车厢,躺在铺上,许是困了,有节奏的咔嚓声如催眠曲,摇晃的车厢如摇篮,被催眠了。又咯噔了一下,刚迷迷糊糊入睡又被震醒。催眠,摇篮,迷糊;反反复复的催眠,摇篮,迷糊,折腾了一个晚上。安眠药终还是敌不过咯噔。次日早上6点26分,昏昏沉沉地到达了南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