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光辉 文
那一抹抹武夷红,惊艳了岁月,染红了时光,照亮了未来。
风展红旗如画
“今日向何方,直指武夷山下。山下山下,风展红旗如画”
可以肯定,是毛主席90年前挥亳写就的那一抹红把我引进了岚谷。
这是一抹什么样的红呢?
六句33个字,沸腾多少热血男儿,激活多少深情目光。
这是一抹喷薄而出,冉冉升起的红。
我在一些诗人的诗句里读过,好像也在哪位画家的笔墨里欣赏过。我能说清楚的,是她的激情和能量。坚定的革命信念,超然的博大胸怀,压倒一切的气势,纵横天下的豪情,从灵魂里涌出。博大、崇高,让人敬畏,让人感佩。
但有一些人,识不得这种红。一见这种红,就害怕,就软塌塌如一团稀泥。
再次相遇这抹红,站在烟火味极浓的崇阳溪畔,我的思绪翩然如飞……
红军墓
张山头,位于福建、江西两省交界,一座血与火浸染的小山村。
小山村里,上世纪30年代就设有门诊、内科、外科、住院部、西药房、中草药房、保卫部等功能较齐全的红军中医院。
2016年在村庄的后山上发现一块“红军墓”石碑,1931年立。
三块青砖,一段竹片,一条红飘带,就是一处红军墓。共有1343座。
红丝飘动,山河无言。
一条山路,通向红军墓。
刚到张山头,村里的老奶奶给我们递出了瓜子,果子,还有红薯干,是血浓于水的鱼水深情。
门诊部隔壁的屋里有歌声,老乡告诉我,这是“红军洗衣歌”,这首歌当年红军洗衣队爱唱。
我进屋,看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奶奶,她把一盘“乡愁美味”端到我面前。她说她一个人住这儿,说她舍不得脚下这块守护了几十年的红土地。
顺着山路,我继续往前走。
一棵耸入云天的树,注视着我。
威风、威严 ,满溢叙说的迫切;大气,大度,期待聆听的专注。
注视中,她不语,我不言。
青山茫茫,征途漫漫。
下得山头,回头一望,张山头的那棵柿子树,果实累累,映红了张山头,很美!我想起了《英雄战歌》:“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乌山古寺
一抹红,在乌山古寺闪耀。
古寺,建于唐朝。这里,是红军游击队囤兵、练兵的隐蔽之处,又是红十军和红军挺进师从崇安坑口到浦城的必经之地。
方志敏、粟裕两位无产阶级革命家在此洒下了光辉足迹,岚谷区苏维埃主席刘振明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故事,闽北纵队司令王文波留下了传奇。
那天,王文波在乌山古寺召集会议,敌人得知消息,包围了古寺,村民急中生智,给他穿上佛袍,戴上佛帽,装扮成扣冰辟支古佛 ,抬着出庙巡游,游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一段段传世功德,一缕缕历史烽烟,沉淀,再沉淀,变成了活泼的方块汉字,一代代传颂,一代代铭记。
一谷一粒,一衣一靴,浸透了多少智慧和仁爱?多少忠诚与信念?菩提树下,我心怀敬仰。
我的脚步是轻盈的,目光没有蒙尘。
在古朴敞亮的庭院里,一抬头,望见一群鸟儿在天空飞翔。
翠绿的青山,清澈的小溪。我隔着岁月和时空,用自己的身体和脚步,细细触摸和丈量那段故事。
赤石暴动烈士陵园
武夷山赤石渡口的公路边,有一座烈士陵园。
多层的石阶像一座观礼台,放眼望去,渡口的风景尽收眼底。
陵园正面刻写着“赤石暴动烈士陵园”,顶端立有一座石屏风,石屏风背面有一些文字和数字。
从小,我就对数字不感兴趣。然而,石屏风上的这一串数字却深深地铭刻在我心中。时间:1942年6月15日至23日,地点:赤石渡口公路旁,烈士人数73位,平均年龄不到25岁,最大40岁,最小19岁,共产党员56位,女性8位,其中姐弟一双,夫妻一对。
这串串数字,如一团团火苗,在风中摇曳着。
坑口红军街
走进坑口,眼帘里到处高扬着舒展生命的红。
村部门口立着一块岩石,上刻“解放大军入闽第一村”,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灯柱上悬挂着“中国红军万岁”和“中国工农红军第十军”的旗帜。沿街前行,心,滚烫滚烫的。
一座座军民鱼水情的铜像在大地与天空间释放出一种能量。方志敏关于信仰的名言在阳光的映照下光芒四射:“敌人只能砍下我们的头颅,决不能动摇我们的信仰!因为我们信仰的主义,乃是宇宙的真理。”旁边的墙上是方志敏的手迹:中国红军万岁!
望着这熠熠生辉的大字,当年激战的场面一遍又一遍在我脑海里闪现。
秋风中,我仿佛听见了号角,看到了战士们在冲锋。
闽北革命烈士纪念碑
我迈着敬仰的步伐向着纪念碑走去,近了。
“闽北革命烈士纪念碑”九个大字浓缩了奋斗岁月的苦难和辉煌!复式楼柱状的碑身直指苍穹,仿佛听到上梅农民武装暴动的那响彻云天的第一声枪响,随即而起的枪炮声,呐喊声,厮杀声,汹涌澎湃。
步伐沉重,我踏上了石阶,注目着黑色大理石的文字,阅读着闽北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坚持“红旗不倒”的辉煌历史,领悟着碑座围屏上的陈毅、邓子恢、张鼎丞、叶飞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题词,仰望着朱德题的“革命烈士永垂不朽”。
置身纪念碑前,感受那份肃穆和安宁,碑上的红五星,在青翠欲滴的林木中格外醒目。
无数英雄魂,漫漫征程路,一位老奶奶牵着一位“红领巾”,缓缓地迈上了纪念碑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