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炽越 文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只蚊子轻轻飞来,落在他的左手背上。
他瞄了一眼。这是只漂亮的蚊子,流线体型,六爪轻点,腹部收缩,双翼拢起,浑身透亮,呈淡淡的玉色。栖息的造型真有些酷。
初冬的天气,蚊子已失去活力,他猜想它只是停一下而已,因他瞧得清,蚊子长长的针嘴,迟迟没有伸出。
电视上正在播新闻,播音员称今天温度已达27度,是历史上某年以来入冬第二热的一年。荧屏上行人已穿起了短袖T恤,他嘀咕了一句,怪不得这冬季的蚊子也出来觅食了。
突然,他感到蚊子停栖的皮肤上有些痒,尖尖的针似在前伸移动,他赶紧撩起右手掌拍下去,蚊子已没了踪影。
他想起酷暑时网上盛传一帖子,说叮人的都是母蚊,公蚊靠汲取露水草汁维生,母蚊吸血是为了发育卵巢,繁衍后代。为了蚊孩子,蚊妈妈不惜冒着被一掌毙命的风险,获得一些慈悲网友的同情。
这时,电视上又在说,明天温度又要断崖式下降。这逃离的蚊子,随着冬季的来临,在低温中不死也僵,还有战斗力?于是他没了非追寻到底的劲头。而且这蚊子不像黑蚊子那样凶狠,看上去似也蛮可爱的,就顺其自然吧。
晚上入睡后不久,他突然被痒醒,迷糊间好像浑身都痒。他起来喝了口水,定了定心,发觉痒点在右手背上,并排有三块微微凸起的小红块,显然是蚊子留下的罪证。他涂了些止痒药膏,已是凌晨一点,赶紧关灯钻进被窝。
尽管有些微微出汗,但怕蚊子再来袭击,他就只好捂着。谁知刚欲进入梦乡,被一阵嗡嗡声惊醒。他扭亮台灯,嗡嗡声又不知去向。他起身打开大灯,四处寻找,雪白的墙上,没发现蚊子踪影。他思忖,莫不是昨晚那只漂亮蚊子,前来报一掌之仇?他一惊,翻身下床,插上最后一片电蚊片。
一夜安然。
晨起,去卫生间洗漱。他无意中发现,淋浴龙头旁,趴着一小虫,定睛一看,是一只吸饱了血的蚊子,大小模样与昨晚栖息在他手掌上的那只无异。
还是被它偷袭了!
只见它浑身充满了血,黑黑的,一副丑陋的样子。
他赶紧去拿了蝇拍,朝小虫狠狠地拍了下去。顷刻,浅色瓷砖上留下一滩血色污迹。
唉!终归是只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