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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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文学
动静之间的诗意美
——读废名《桥》有感

  ■刘子祺 文

  如果说,我们生活的世界之外真的有一个平行宇宙存在的话,那么废名笔下的小林生活的世界,大概就是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了吧。初读《桥》时,有一种欣赏中国式水墨画的感觉,又觉得像是坐在江南的小船上,慢慢地漂流着。前者是以己之眼观世界,而后者,则是将自己融化在那片温柔乡里了。

  环境的静与人物的动如果只看目录,那一个个由意向组成的小标题,便能够让人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山水田园的静谧之景:杨柳、黄昏、灯笼、八丈亭、梨花白……就连这里的清明也是诗意的清明,而不像萧红笔下的荒草丛生、乌鸦聒噪的“乱坟岗子”那般触目惊心。正是这一组组的画面构成了小林的史家庄,如果用艺术的“空框理论”来研究,那里或许是我们每人心中的“秘密花园”。环境之美在于其静,史家庄的田坂,红花山上的映山红,清明的杨柳,如果不发生那些故事,或许这些地方本身,就已足够让读者在这样的宁静中栖息。而我们的主人公,恰恰是这样轻轻地闯入这片静谧,不露痕迹地融入在这样一幅画里。

  从小林走进史家庄起,这幅山水田园画便缓缓地动了起来。有热情招待的琴子奶奶,淳朴的三哑叔,斗蛇的小孩,茶铺的姑娘……读者便随着小林在山水间漫步。忽而是琴子一句“我最爱春草”便搅动了绿意,忽而是树上的一声黄莺叫便惊醒了清明。正如宋明理学中所说:观花时,花为我而开,不观花时,花与我俱静。在这样的移步换景中,小林与他的世界一起动了起来。

  琴子的静与细竹的动套用张爱玲式的说法,每个有关男性的故事里都应该有一支红玫瑰和一支白玫瑰,用这样的说法来形容小林的世界不免有些落俗,但不可否认的是琴子与细竹的出现恰如钗黛之美,相得益彰。

  清明节里打杨柳,细竹姐姐替孩子们扎柳球,孩子们的柳枝一层一层地围上来,缀满了她一身。没有编织过程的描述,没有紧张赶制的大汗淋漓,细竹只“轻轻拂一拂披上前来的头发”,便尽显其间的动态。而最后那句笑着的“杨柳把我累坏了”不仅拨动了小林的心,也拨动了读者的心。细竹的美是欢悦着的美,是动的美。

  琴子早起身子不大爽快,因为不大爽快,所以便开始乱想,便想到了小林一定又同细竹出去玩了,于是便是更加不爽快。慵懒地照着镜子,不由己地又滚了两颗泪儿。“这时是镜子寂寞,因为姑娘忘记了自己,记起妈妈来了。可怜的姑娘没有受过母爱。又记起金银花,出现的甚是好看。”这一段对琴子的心理描述,乍一看似乎是在写黛玉,只是废名的笔触更加跳跃,对于“滚泪”的缘由更加贴近读者的心情。琴子还是琴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动,她没有点亮周围的一花一草,却点亮了自己的心。琴子的世界是一个安静的世界,有如“观世音的镜瓶”,琴子的美是静的美。

  小林的世界曹文轩在《圈子里的美文》曾讲到了禅宗的世界。禅宗的静带来的不仅仅是美学享受,更是一种洗礼。他写道:小林常常以静的方式来观察世界,这已不单纯是小林在观察,而是作者在观察。然而,小林的静又并非佛家讲究的入定,否则,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事实上,在小林安静地观察着世界的背后,是有一个宁静的生命在跃动。

  “寂寞是上帝加于人的最严厉的刑罚,然而上帝要赦免他也很简单,只需要一个脚步。”这便是小林的世界。它没有歌德笔下《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那般激烈涌动的情怀,但又何尝没有一个男子对于美的种种追求。只是中国的哲学中善于以静言动,于是那种情感便来得更加深沉。

  再次回味《桥》时,仍有一种在天地间悠悠荡荡的感觉,于静中跃动,大约便是这样的心情吧。(同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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