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时报周末·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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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故事
我们的近邻蚂蚁

  ■耿勇 文

  人退休之后的乐趣,往往都是孩儿时没尽兴的童趣。与蚂蚁作伴,看它们觅食、“搬家”便是其中之一。

  在我们的生活中,蚂蚁是属于最随处可见,且尽可能不打扰我们的昆虫。它们的家通常安置在离厨房最近处,外出觅食多半是走直线,顺着墙角、窗边或灶台小细缝穿行,不易被人发现。如果蹲下,沿蚂蚁一路爬行的路线细细观察便能发现它虽小,但挺聪明知趣,它不像蚊子苍蝇,整天嗡嗡叫,让人心烦。蚂蚁从不吭声,总是默默使“暗劲”,在你不知不觉中,把自己想办的事办成。要说低调,蚂蚁最低调,当然这低调是建立在对自身客观正确评价上的。因为它们的渺小是显而易见的。

  通常当你用餐时,蚂蚁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耐心等待。然后它们会凭着自己的嗅觉,知道人们都已饭毕离席,打扫饭桌后,哪里留有“残羹剩饭”时,才根据“战利品”多少,组织人马,分配好工作,按流程,有条不紊进行“颗粒归仓”。

  蚂蚁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动物,1亿多年前就存在了。因为它们自觉渺小,所以总是成群活动,非常团结。

  常常有蚂蚁成群密密麻麻地排着长队,非常有组织纪律性,有序进行搬运食物,如我们不蹲下来细看,低头所见就好像“饭粒”无足而行。蚂蚁不自私,在搬运食物的过程中,只知默默出力,把自己的一份力量汇入集体力量之中,从不“中饱私囊”。蚂蚁也最害怕脱离队伍,它们总是想尽办法,步调一致,跟着大部队前进。我在蚂蚁长长的队伍中放块石头,或倒些水,它们绕开后继续按既定的方向前进。

  蚂蚁结队而行既靠整体队伍的牵引,也靠对沿途参照物的分辨。但它们不掉队的能力是有限的,当我用一片树叶铲起一些原本在队伍中行走的蚂蚁,把它们放到两三步之外的地方,它们便非常惊恐,顿时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像无头苍蝇分头逃窜。十几只蚂蚁并不会碰头分析形势,商议后,拿定主意,坚定信念,继续统一步伐寻找跟上自己的队伍。不过我相信它们是会各自找到自己家的。

  仔细琢磨,蚂蚁在自身遇到危险时,不按部就班,集体讨论,研究对策甚至争论,而是迅速地采取分头行动,貌似四处逃窜,实则分散来自威胁方的实力,防止再次被“围剿”,这种先明哲保身为上,而不是居危险之所不顾,仍旧坐而论道,正是它们实事求是的聪明所在。所以蚂蚁能存活1亿多年,自有它的道理。

  凡是读过拉封丹寓言的人,大概都记得蚂蚁嘲笑蝉的故事。大意是冬天里,蝉厚着脸皮去向蚂蚁借一些粮食,蚂蚁不屑一顾地对它说,夏天你只知道终日唱歌,为什么不知道储备一点食物呢?当然这只是寓言。真实情况倒是相反,夏天我们常看到蚂蚁上树,其实那是因口渴,去寻着蝉的足迹,去舔蝉饱餐后不慎流落的树的浆汁。

  蚂蚁是有分类的,生活在我们身边的蚂蚁,如同家里养的宠物狗一样,没有野性比较温顺,不是圈养胜似圈养。野外的蚂蚁则不同。我小时候是在安徽合肥长大的,合肥的环城河叫包河,据说是皇帝恩赐与包拯大人的,以备包家后代子孙,打鱼为生。夏天,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在那里游泳消暑,那里河边的黄土土丘里,有一种大个脚长黑蚂蚁,如果说普通小蚂蚁像“小轿车”的话,那它绝对可称上是“SUV”,爬行时身子似悬空,速度快,小黑头前凸显两个牙齿,会咬人。

  那时我们在水塘里游泳都是瞒着父母的,所以只好光着屁股,把短裤背心放在岸上。每次游完上岸穿衣时,都要反复抖动衣物,否则必会被隐藏在衣物中的黑蚂蚁所咬。因此我们挺痛恨它。每当它从我们脚下爬过时,我们都用脚使劲地踩。不过后来我们才发现,黑蚂蚁与我们也是“前世无仇,今日无冤”的,因为它本是冲我们短裤兜里还常遗留的几个“爆米花”而来的,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翻版。

  蚂蚁可爱,一代传一代,繁殖兴旺,与它为邻,也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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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浦时报时报周末·文苑08我们的近邻蚂蚁 2018-12-15 2 2018年12月15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