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康 文
2022年10月25日,在《杨浦时报》五角场文苑版我读到任炽越先生写的《阿娘的名字》一文。责编把此文放入“意犹未尽”小栏里,阅读后我确实有意犹未尽之感。
我因人老眼花,识字有些模糊,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我又仔细地阅读了此文,有些感悟,催人提笔写下此文。
任炽越先生的散文文笔细腻,情深耐读。几十年前他的宁波阿爷、阿娘“跨洋过海”,把一众家人从宁波带到上海,从在十六铺摆水果摊开始艰苦创业,而后扎根繁衍。文章引起我的共鸣,意犹未尽的一个原因是我老伴的外公和外婆亦有相似的经历,二位宁波老人解放前乘舢板小舟“漂洋渡海”过江来到上海公平路码头落脚,艰难创业,后来从买卖小五金生意做起,从开头的蝇头小利中扩充家业,养儿育女。
说起来话有点长,我是安徽人,原本此事与我毫无关系。因我的老伴是沪上高中老三届下放安徽知青,后来成为一名工农兵大学生。巧的是我也是一名高中老三届下乡知青,下放农村后也成为第三届工农兵大学生。真是无巧不成书,而后我们二人竟分配在同一所新建的高校任教。我们由此相识、相知,终成夫妻。自此,作为上海人的女婿才知道她的外公、外婆一家人的点滴故事,进而也由衷地对勤劳的宁波人肃然起敬。
在上海的耳闻目染中,任炽越先生文中描述过的烟纸店、二层阁楼、十六铺的水果摊,以及阿娘的称呼与姓名等等,对我而言都是那么地熟悉和亲切。
我老伴的外公,姓王,外公与外婆个头都不高,身体矮矮胖胖,他们是一双慈祥的老人。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与老伴结婚后曾多次去过外公、外婆的家,记忆中他们大约是住在长阳路临街的二层阁楼上。二老已经高龄,由于外婆是小脚,出门时外公总是拉着外婆的手缓步慢行,说起话来也是和声细语。
外公、外婆生育有9个子女,4个儿子,5个女儿。我的岳母是二女儿。解放前后,外公从做小五金生意起家,买卖铁钉、铁丝、铰链,兼也划玻璃等。那时外公在虹口的一个十字路口盘下一小店。他计划给儿女各盘下一爿小五金门店营生,以养家糊口。我岳母、岳父和大姆姆两家一起盘下的小店是在舟山路、周家嘴路十字路口的东南方向,底房是面积不大的一间店面。二层阁楼是自搭的木板间,供大人和孩子们睡觉用,自然面积不大,有些拥挤。
外公、外婆的儿女中也出了两位大学生。大阿姨考入南京大学,学的是城市环境绿化管理专业;三舅考入复旦大学历史系。叶落归根,我还看到过老伴的外公、外婆携家人去宁波奉化老家扫墓的照片,一大家子有几十口人。现如今,若计入我的外孙女这一辈,恐怕后人有一百多口了。如今,外公、外婆,我的岳父、岳母大人等早已驾鹤西去,我们还时时感恩着老一辈的辛劳。
最后,我也想到了我的父亲,感恩他老人家解放之初将家人从老家乡间带出。同样也要感谢我的老伴,正是她的操劳,如今我的宝贝独生女儿和宝贝外孙女,一辈又一辈,投入大上海的怀抱,享受着人民城市的天伦之乐。而有生命活力的人间故事还在绵延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