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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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摊

  ■佘建民  文

  双休日,沐浴着暖融融的冬阳外出购物,看到小区旁宽广的人行道旁有不少卖蔬果、鲜花、衣帽鞋袜和迎新挂历的摊位,也有卖现烤山芋、玉米和热气腾腾的小吃的,街市色彩斑斓、人来人往,一片喜色。有老伯感叹地说:上海滩的烟火气又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我油然地想起了自己摆摊的往事。1962年,我上小学四年级。虽然当时生活已比“三年困难时期”时有所改善,但生活仍颇多不易,许多居民家都养鸡下蛋,改善生活。住在黄兴路棚户区的我家也养了五六只母鸡,旺季,每天有三四个鸡蛋,对长身体的我和哥哥的重要性,自不待言。

  那年初冬,下蛋最多的被称为“黑一万”的母鸡未再下蛋。母亲想杀了它,炖汤,但不知是因为从小养大的鸡有了感情,还是因为贫穷,最终舍不得吃,便与刚放学到家的我商量,让我抱着“黑一万”去位于离家不远的仁德纱厂(国棉三十厂)门口卖掉,价格是五元。妈妈说,纱厂下班人多,容易卖掉。

  我年少不谙世事,对妈妈的话言听计从。于是放下书包,抱着被缚着脚,屁股已被洗干净的母鸡,来到临青路(靠近长阳路)的纱厂西门,抱着鸡,蹲在门口。来来往往的工人很多,询价者也不少,半小时后,来了位清瘦的中年男人,他问价后,便把我带到他所住引翔港的家中,称了一下重量后,把五元钱递给我,还嘱咐我路上小心,慢慢走。这是我第一次摆摊。

  1970年,我远赴安徽务农。在那里,乡亲们待我和同住的发小都很好,但囿于当时的条件,生产队难以拿出现金直接给我们购买生活用品。我们需要买些点油灯的煤油和偶尔改善伙食吃猪肉时,生产队会从仓库取出一些黄豆,让我们去集市变卖。于是,隔一两个月,我或者同住的发小伯华,便会挎着装满黄豆、约10多斤的马鞍型竹篮,步行五六里路,到公社所在地的集市摆摊卖黄豆。

  开始,我对摆摊很不习惯,害羞,用草帽把头脸遮住,傻傻地蹲在集市卖粮区域的一角,等着买家询价。也因为害羞,我总是开价比别人低,所以成交也较快。一来二去,在集市做中介(掮客)的邢大爷察觉出我售卖的黄豆比别人价格低,于心不忍,便主动告诉我,以后我卖粮食就直接找他,由他找买家,他一分钱的中介费都不收我的,且价格不会比别人低。自此,我再去集市卖粮,就直接交给邢大爷,省时省力不说,价格也比我自己直接卖的高些。乡亲们对知青的体贴照顾,体现在方方面面的细微处。

  我调回上海工作后,再未摆过摊,但对摊贩的不易,感同身受,我尤其不忍看到摊贩望向路人时乞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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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浦时报五角场·文苑08摆摊 2023-03-21 2 2023年03月21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