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民生·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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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工夜校播种的好老师

  徐佩玲(1914-1990),上海市人。1934年入党。同年秋,在地下党创办的杨树浦女工夜校任教师。1949年2月,被调任中共沪西民营纱厂的分区委书记;1949年9月起担任中共上海市洋泾区委委员、上总浦东办事处副主任。1951年4月到天津全国总工会干部学校学习,学习结束后回沪任上海总工会女工部副部长。1954年7月任中共长宁区区委委员,此后兼任公私合营启新纺织厂厂长。1958年9月受命援助柬埔寨建设纺织厂,任筹备组组长,负责国内筹备工作。1959年起到柬埔寨任专家组组长。1964年5月被派到印度尼西亚担任援建班加兰棉纺厂的专家组组长。1978年离休。1990年8月因病去世。

  1934年秋风萧瑟的一天傍晚,杨树浦路眉州路口的空旷地上,传来“哐、哐、哐”的锣鸣声,过路群众都围过去观看。只见一位老人,拉起胡琴,身旁一位面貌俊俏的姑娘唱道:“高粱叶子青又青,九月十八来了日本兵。先占火药库,后占北大营。杀人放火真是凶。杀人放火真是凶,中国的军队,有好几十万。恭恭敬敬让出了沈阳城!”忽然,姑娘剧烈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显然因饥饿过甚,唱不下去了。老人一再呵斥,拿起长长皮鞭将姑娘狠狠抽打。姑娘柔弱不支,躺倒在地。忽听一声断喝:“住手!放下你的鞭子!”只见观众中,几位青年愤慨地站起来,冲向场内,冲向老人,护住姑娘。姑娘边哭边诉:“我们东北叫鬼子占领之后,可叫凄惨哪!无法生活,只有流浪、逃亡,无处安身,没有饭吃,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一时间,街头群众高呼起来:“我们不当亡国奴!”“打回老家去!”“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是在杨树浦路演出“放下你的鞭子”的真实故事,演员都来自杨树浦女工夜校的老师和学生,其中扮演姑娘的就是徐佩玲。

  杨树浦女工夜校是在1928年春由上海女青年会与沪江大学沪东公社创办的,1930年改称为女青年会杨树浦女工夜校,地点在杨树浦路1509号(今杭州路第一小学)。党组织十分重视这块夜校阵地,先后多次选派地下党员到这所学校担任教师。徐佩玲是在1934年初加入中国共产党的,1934年8月在通知她到夜校当初级班教员的时候,党组织负责人徐明清说:“你是共产党员了,你要把所学到的知识传授给其他姐妹,还要发展革命力量,要提高警惕,保守党的秘密。”

  徐佩玲家境贫寒,4岁时死了哥哥,6岁时母亲双目失明,8岁时好不容易在浦东东昌路竟存小学读书,可是没读几年,父亲亡故了。11岁的徐佩玲为了养活瞎眼的妈妈与三个幼小的妹妹,只得到英美烟厂当童工。尽管她拼死拼活地做,两个幼小的妹妹还是饿死了。徐佩玲小学没有毕业就被迫辍学,但她很想继续读书。16岁时,听说上海基督教女青年会在浦东办了一个读书不要钱的平民夜校。她不顾劳动后的疲劳,每天坚持去读书。1933年,夜校来了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徐明清,她经常与女工同学谈心,讲革命道理。徐老师的话象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徐佩玲的心,从此徐佩玲从一个愁眉苦脸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充满生气的革命者。1934年初,徐佩玲经徐明清的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以后她才知道徐老师当时是上海市左翼教育工作者联盟(即“教联”)的委员兼沪东区分会党组负责人。

  到杨树浦女工夜校任课后,徐佩玲感到自己文化水平还不够,于是她白天在沪东公社办的中学里进修语文、自修数学,还参加了4次女青年会办的教师训练班和陶行知先生主办的师资训练班学习。早晚时间教女工们读书。为了使女工夜校节约开支,她还在小学义务兼课。不久,传来了徐明清被捕的消息,她难受极了,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党组织交给她的任务。杨树浦女工夜校的学生来自同兴二厂、怡和、大纯、永安一厂等纱厂的青年女工。徐佩玲教的是初级班,她像徐明清一样向同学们讲授文化知识,同时热情地宣传革命道理。她利用工友团活动的时间,将女工同学们组织起来开展讲演、唱歌、演戏、讨论、参观等各种活动。她通过“音联”、“剧联”请来了孟波、吕骥、麦新等进步音乐教师来教同学们唱歌,如:《新女性》《自由神》《工人自叹》《义勇军进行曲》《渔光曲》等。她又请来了郑君里、崔巍、徐韬等著名演员和导演来校为女工排演《放下你的鞭子》《二升米》《往哪里去》等短剧。徐佩玲自己也参加了演出。在生动的文化学习与进步的社会活动中提高了女工们的觉悟,激发了她们爱国抗日的热情。徐佩玲以夜校为阵地,先后发展了任秀棠、周惠芳、周秀芳、刘贞等六七名党员,并在同兴二厂建立了党小组,成为1936年上海日本纱厂大罢工的骨干力量,并通过她们又发展了一批党员,这些年轻女党员以后大多成了上海纺织战线和其他部门的重要骨干。在徐佩玲的领导下,夜校中的学生积极分子都参加了妇女救国会,还有一部分人参加了国难教育社。这个学校中的师生是沪东工人运动的一支重要力量。1936年11月,沪东地区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日本纱厂工人大罢工。杨树浦女工夜校成了罢工工人活动的场所,也是工人们领米票和分发传单的地方。

  徐佩玲严格遵守党秘密工作的纪律,有一次她发现同宿舍的一位团员教师将进步书籍放在枕头下面,她马上将书收藏好。事后还特意叮嘱这位老师说:“搞地下工作如果稍有不慎,就会给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会给同志造成不必要的牺牲。你以后千万要当心呀!”1937年2月的一天,徐佩玲从外面回校,还未进门,只见党内一位同志在门外焦急地等她,通知她说:“马上离开,你被通缉了。”她镇静地走进校门。迅速地将文件处理好,拿了一点钱只身出来,对看门老人微笑着说:“我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出门后她赶紧乘上8路电车走了。几分钟后,敌人就赶来查问:“徐瑞珍(徐佩玲当时的名字)在哪里?”看门老人说:“她很快要回来的。”愚蠢的敌特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而徐佩玲早已安全地转移到沪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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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工夜校播种的好老师
杨浦时报民生·社会04在女工夜校播种的好老师 2014-08-19 2 2014年08月19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