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誉世界的中国烹饪文化中,“醉”是一种技艺,新鲜的鸡、鸭、鸡鸭肝、猪腰、虾、蟹或蔬菜、贝类等原料,一经技艺高超的厨师之手醉之,风味独特,情趣盎然。
醉蟹,让我想起了早年享誉沪宁的“中庄醉蟹”。笔者曾到过兴化盛产醉蟹的中堡庄,见到了制作醉蟹的5道工序。第一道工序是选蟹,蟹要挑选肥大的;第二道工序是爬蟹,让蟹在缸中爬来爬去吐尽泡沫,排出腹中污物;第三道工序是洗蟹,一只只洗刷干净;第四道工序是入缸,把配料加入糯米制成的浆酒,倒入缸中,将活蟹一一投入,加盖静置;第五道工序是出缸,1个月之后就可出缸,把醉蟹(及泡蟹的原汁酒)装入可盛1000g的广口、赭釉、带耳陶罐内,贴上印有“中庄醉蟹”四个黑字的红纸,便可上市供应。
品尝时打开罐盖,一股鲜甜酒香,诱人的蟹味扑鼻而来,剥食时蟹肉呈橘黄色,自有一番“蟹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 的奇韵雅趣。蟹黄鲜香盈口,蟹肉柔嫩腴滑,蟹味酒香,咸甜适度,确是醉蟹中之上品。
醉虾,一位去过扬州品尝过淮扬醉虾的朋友告诉我,那里的厨师首先是选用体态丰腴、色白透亮的鲜活青壳河虾,个头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这样才能保证只只肉嫩且肥,逐只剪去长须,仔细洗净滤干然后交给服务员。服务员用一只玻璃器皿装上一盘子大小均一、色白透亮、只只活蹦乱跳的虾端上餐桌,手里将一瓶绍兴古酿倒满一盅,用手腕熟练地一抖,就天女散花般地均匀浇在虾身上,随之一股浓郁的酒香飘逸而来。小姐盖上盖子便对食客说:稍等片刻再吃。在酒的陶醉下,活虾微醺,既有生虾的鲜活之美,又有酒香充盈滴口,加之调料相佐不留一丝生虾的腥气,吃得有滋有味。
醉虾缘何风味独特?究其原因,酒和调料很重要。酒必须用上等的绍兴黄酒,调味主要是上等的酱油、陈年老醋,再撒上生姜末、胡椒粉调拌均匀。除以上调料外,再加上鲜香的腐乳汁浇在最上一层,这样不仅去腥提味,更有一番独特的风味,酒香与虾鲜相交融,自有一番奇异的野趣。
美食之醉,醉到屈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林则徐的“醉到真乡始是侯”,酒楼对联中的“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