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难忘的情谊
刚下乡时我们要烧饭却不会烧柴灶,经常烧夹生饭或把饭煮焦了,灶膛里少的是旺火,多的是青烟不断,用吹火筒吹也往往无济于事,经常熏得我们双眼通红直流泪。
看到我们烧火时笨手笨脚的样子,老乡彭福安夫妇就手把手教我们,告诉我们柴火要架空才能燃烧充分,告诉我们“做人要实心,烧火要空心”,要记得将灶膛里多余的灰掏出来做肥料等等,我就照着他们教我的方法做,果然有效,灶膛里火大了,烟少了,省柴又好烧了,眼睛也舒服了,夹生饭和焦饭也少得多了。
记得有次烧火煮饭时,那柴火烧起来总有点怪怪的味道,也没在意,第二天起床后,赵培林发现我的眼睛肿了,脑袋也变大了,身体也有点肿,我心里有点慌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老乡们得知情况后过来看我,告诉我不要怕,是遭了漆树的毒气。原来是我头天晚上把漆树当成柴火烧了,因每人的体质不同,我对漆树过敏,而赵培林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没想到隔天我的过敏反应更厉害了,眼睛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缝,皮肤发痒一抓就出水,整个人都变了样,我害怕了。想去公社卫生院看病,行走却不方便,老乡们为了能使我早点好起来,硬要我到公社卫生院去,卫生院的医生检查后说是漆树过敏,只需要静脉注射抗过敏的药水就行了,总共两次静脉注射我就消肿了,人也恢复正常了。
我们那里没有蔬菜卖,要吃菜全靠自己在自留地种出来。我们的蔬菜又总是种不好,吃菜就成了一个大问题。那些好心的妇女经常会到我们的住处转转和我们聊上几句,看到我们没有什么菜吃就会拿着自家种的应季蔬菜,什么青菜、洋芋、四季豆、豇豆、辣椒、荒瓜(南瓜)等送给我们,还有些人家则给我们酸菜、辣椒酱、泡菜、米豆腐等。最令我感动是那裹着小脚的老太太,平日里她们也会一扭一扭到我们的住处来给我们送些蔬菜、豆豉、霉豆腐什么的,我从心底里感激那些朴实不求回报的妇女们,是她们帮我们度过了生活上的一个个难关。
老乡金思祥家经常做豆腐,会时不时的送些给我。他们夫妇俩的麻婆豆腐烹调手艺在村里是出名的,在他们夫妇的指导下我也能烧出具有四川特色的麻婆豆腐。看着亲手烹调的美食,具有麻、辣、嫩、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特色,真可谓色香味俱全。吃起来不仅辣得人大汗淋漓,还让我胃口大开,每每让我食欲大增,那味道啊,至今仍觉回味无穷。
我也会经常去老乡家打打牙祭改善改善生活,换成现在的说法叫做“蹭饭”。在物质匮乏的农村,老乡自己并不富裕却能慷慨地留我们“蹭饭”。
在农村,端午、中秋节和春节是很受重视的节日,打糍粑是节日里一项必不可少的内容。打糍粑很费力,也需要点技巧,有时我会和老乡们一起打糍粑,糍粑打好了,人却累得气喘吁吁。
老乡会热情地送来糍粑,望着糯糯软软、外涂炒熟黄豆粉,香喷喷的糍粑,我感慨万千。自己的父母远在千里之外无法照顾我们、无法和我们一起过节,和我们无亲无故的老乡把来自远方的我们当作自己的孩子。这份关爱是真挚的、朴素的,柏村,这个养活我多年的地方,是我的第二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