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心 文

　　很早就想写写布布读书的小故事，迟迟没找到合适的篇名，《读书好开心》、《现在是绘本时间》……都不称心。

　　刚才整理几本初级钢琴教程，看到这样的阐述：音乐语言往往由很多有秩序的形式组成，所以常常拿来与建筑作比较。“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一语浮上心头，“差不多所有的建筑物，无论在水平方向上或垂直方向上，都有它的节奏和韵律。”小练习曲《音乐台阶》“1231/2342/3453/1”，音符上三级台阶又退下两级，再上三级台阶又退下两级，回旋往复；《踏级石》“5#56/66b5/567i/6”，第二个5升半个音，第二个6降半个音，旋律前行的步履迂回放慢很笃定。哦，这与幼儿阅读积累有很多相似之处，有题目了。

　　《踏级石》，一代代孩子都喜欢读的书，如石刻的台阶，承载了孩子上上下下流连试探执意前行的足迹，从轻软到坚实。好书是有超越时间的生命力的。

　　布布的读物琳琅满目，八层帆布小书架挤得满满当当。这些可爱的童书，形制有长方形方形圆形多边形，材质有棉布厚纸薄纸塑料，开本大的有布布半人高，小的布布可以只手托起，还有新颖的立体设计，布布喜欢去触摸画页上小小的转盘、拉页。内容包罗万象，动物蔬菜数字交通工具施工机械星辰日月，据此编成单本或系列的故事，如波西和皮普，一只老鼠和一只兔子名下就有大搜索、红气球、最心爱的玩具等七个故事。

　　童书并不是简单、低浅的代名词。布布拥有的童书风格各异，有的活泼可爱，让人爱不释手；有的温和有趣，隐含生活哲理；有的复杂多变，想象力爆棚；有的率真稚拙，是平等的启蒙和对话；有的却很严格，突破循循善诱甜美说理套路，《大卫，不可以》是一本代表性作品。

　　男孩大卫，一身使不完的劲，踩在椅子上伸手够柜子里的瓷器，玩得泥手泥脚踩在地毯上，澡缸的水已经溢出来了，水龙头还哗哗地开着，不肯穿衣服光着屁股就往外跑，敲打锅碗瓢盆制造噪音，吃饭时抓弄食物，睡觉时在床上蹦跶，玩具摊满一地又去干别的，都是常见的让家长们抓狂又无奈的行为。

　　布布也有不少类似的举动。

　　他们还不能区分对与错、是与非的界限，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怎么办呢？大卫妈妈的态度简洁明了：“不可以！”孩子被制止的当时会不快会沮丧，也不是制止一两次就能解决问题。但长大了的作者心怀感激，在题记中说这是献给母亲的书，“是她让小时候的我守规矩。”

　　做规矩使孩子行为习惯养成。随着社会观念的进步，对学前儿童进行生理启蒙，教幼儿认识身体的科普读物也渐渐普及。《我们的身体》是一本“互动、好玩的幼儿人体百科”，这本厚厚的暗藏很多“机关”的书，妈妈给布布讲过很多次。

　　生命是从哪里来的？妈妈的声音轻柔极了，“宝宝的生命是从妈妈肚子里开始的”，布布摸一摸逼真的“羊水袋”。“宝宝出生以后一天天长大”，肌肉的骨骼的作用 ，心脏和血液是怎样工作的，呼吸消化大脑感官嘴巴牙齿皮肤毛发，女孩男孩不同的身体构造，都有准确的模拟图式和生动的解说。吃进嘴巴里的食物，先到了食道，然后到了胃里，再到了肠道，布布了解得清清楚楚。“宝宝要是生病发烧了，身体有自己的防护网。”布布奶声奶气地说：“生病没关系。”

　　我信服了心理学家的话：“任何知识都能以适当的方式，教给任何年龄的孩子。”

　　“外外，讲。”布布拖着选中的书要我讲故事。把他抱在膝上，给布布讲绘本，我们跟随“幸福小鸡”去露营去买生日礼物；跟“鸭子”学骑男孩的红色自行车，一路飞奔，我们和母牛绵羊黑狗大猫棕马母鸡肥猪老鼠一起既为它捏把汗，又心生羡慕；而兔子先生家生了一个小宝宝，狸猫叔叔请“小红”送去摇篮和两个袋子，初次出远门的小卡车在山村的旧桥上翻了车，摇篮飞了出去，袋子摔破了，里面的小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小红很内疚。过了几天，上门去探望，却看见鲜花开满了屋前屋后！原来，小红送去的新生儿礼物是花的种子。这些故事反反复复读过多遍了，可每一次读，布布和我都如同初读一般，认真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