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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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悠悠
炒焦麦粞

   ■郭树清 文

  上世纪60年代那艰苦的岁月里,“吃”成了人们的第一话题。从小就在我的家乡崇明岛上长大的人们,都不会忘记那个年代的炒焦麦粞。

  所谓炒焦麦粞,那是崇明的土话,实则是将晒干的麦子,先是放在锅里炒熟,再用石磨磨成粉,乡人称之为“焦麦粞”。吃的时候往里面拌些糖和猪油,可直接干吃,也可用开水冲着吃,老少皆宜,吃过之后,一股沁人的浓香在唇齿间回荡。

  炒焦麦粞,看似容易,但要真正把它炒好,要掌握一定的技巧,炒时绝不能马虎,要用慢火,不能用急火,要快炒勤翻,待将麦子炒到呈金黄色时即停火。恰到好处,才使炒熟的麦子,既不夹生,又不焦糊,如掌握不当,炒得不透,太生难吃,炒得过甚焦糊发苦。所以,在炒麦子时,灶上炒的和灶膛里烧火的要配合默契。待麦粞磨好后,可存放在陶瓷罐里,用盖子盖好,以防受潮,可随时享用。

  乡间有句俗语叫做“要吃焦麦粞用唾吐水来拌”。说的是焦麦粞又细又干,吃时,要少吃慢嚼慢咽,吃多了、吃急了,会呛着。那时候,我们每次从学校里放学回家,父母总是先让我们吃一点焦麦粞充饥一下,以免等到吃晚饭时,肚子饿得受不了。其实,充饥肚子还有另外一个用意,那就是让我们去割羊草、喂鸡鸭,或是帮助大人到田间干一些诸如拔草、捉菜虫之类的孩子力所能及的事情。当大口大口享受着穷苦时代的饕餮美食之后,不由心花怒放,干起活来特别起劲。

  家乡崇明人对炒焦麦粞情有独钟。在那个年代,每到麦子成熟登场的季节,或是到了农忙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要赶着炒焦麦粞。此时,乡村处处都会散发着浓浓的焦麦粞香味。在我的印象中,当时我们这个大宅院里住着十几户人家,一台石磨白天黑夜转个不停,此时,磨声、笑声组合成一首和谐的乐曲,响彻整个宅院。那时候,每逢开河、筑岸,或出远门劳作时,乡亲们总会带上一包焦麦粞,在劳动间隙休息时,大家围坐在田间地头,一边吃着焦麦粞,一边说说笑笑,聊着家常,真是苦中有乐,其乐融融,干活的疲劳顿消云外。

  炒焦麦粞,记录了我们的青春岁月。如今40多年过去了,尽管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们早已用麦乳精、奶粉、核桃粉等替代了,但是一想起炒焦麦粞,小时候吃时美美享受的情景和香香的味道不时从舌尖上浮现,嘴里的馋涎也不由自主地涌动着,仿佛面前就放着那香气扑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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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浦时报五角场·文苑08炒焦麦粞 2015-03-10 2 2015年03月10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