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华 文
小时候,我家马路对面就有一家邮局。一开间门面,一律的绿色。门口竖立一个大邮筒,时而见穿绿色制服的邮递员按时打开邮筒下方门锁,将里面一大堆信件装进大帆布袋中,一件不落下。
后来我长大写信寄信,还留个心眼,注意看下邮筒标示的开门锁时间,以便在开邮筒门前,将信及时投入,让收信人早点收到。
那个年代里,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母亲逢年过节带我去邮局,汇款五元十元的给远在乡下的奶奶,让她过年过节用。母亲小心翼翼地填写上收款人名和住址,填上汇款金额,汇款人名。办好汇款后,离开邮局,母亲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使命。在回家路上她嘴里还唠叨着:“过几天就要收到了。”
邮局里还有报纸杂志柜台,我就喜欢常去逛逛,看看新到的《少年文艺》《儿童时代》《上影画报》等,看看那些崭新漂亮的封面,也挺有乐趣和满足感的。尽管身无分文,可望而不可即。
上山下乡那年月,同学好友各奔前程。我去市郊农场。父亲给我买了一堆信纸信封,叮嘱我写信给家里报平安。我当时想,农场那地方有邮局吗?怎么寄信?
到了农场队里,见有小卖部,出售日常生活用品和食品等,还有个绿色邮箱挂在门外,使我眼前一亮。
小卖部有信封信纸,还有邮票出售,都配套了。我一阵惊喜,常常便写信给家里,给同学朋友。通过邮局的信件传递,家里知道我农场务农工作生活情况,回信中字里行间充满关怀教诲,有时信中还有生活经验之谈,使我感到家庭的温暖,明了“家书抵万金”之感。
妹妹那年赴东北黑龙江务农。每逢过年和中秋,母亲就去将凭票证购买的年货,除家里留下过年所需,余多尽去邮局打包裹寄给远方的女儿。到中秋节前夕,母亲又忙着去邮局寄妹妹喜欢吃的月饼,邮局里收寄包裹柜台的老师傅,已认识常来寄物件的母亲了。他热情迎上,称物件,打包裹,写地址,有条不紊。那师傅也有子女在外地,天下父母都心疼子女。
后来,我被抽调到市区厂里工作。厂工会要我担任报刊收发。于是我又同邮局打交道了。
厂里报刊由我去邮局订阅。报纸到了,我按部、车间、办公室分发。改革开放后出现了好多品种的报刊。厂里职工中有子女读中学,要到中考高考时,需要辅导材料。当时有些刊物很对他们的胃口,如《中学生数理化》《中学生作文》《英语学习》等。每到年底或年中,他们都要来我这里登记,由我去邮局为他们订阅。
我从小喜欢语文课,喜欢写写东西,就萌生了写稿投报社的想法,这就又同邮局有了缘。我将稿子写好,一次又一次投到邮箱邮筒里,盼望报纸上有我写的东西出现,但一次又一次失望。
终于有一天,我的稿子变成了一个个清晰整齐的铅字出现在报纸上了,我欣喜万分。自此后一发而不可收,陆续有稿刊登在报纸上。报纸刊文后,还有同邮局有缘的好事,就是稿子见报后有稿费汇款单寄来,要持单和本人证件去邮局取款。于是,我隔段时间就要去邮局。
如今网络科技发展,邮件通过微信传送,书信来往少了。快递行业迅速发展,风头正健。邮局虽不复以往风采,仍忠于绿色职守,默默守卫着人们的冀盼,情感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