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 文

　　那天晚上，在回上海的高铁上，我习惯性地刷着手机看新闻，忽然手机屏幕里闪出了坂本龙一去世的消息。与癌症共生3年后，这位71岁的日本音乐人已于3月28日在一家医院去世了。

　　消息来得如此突然，真让人有点不敢相信。就在不久前，在上海环球港的西西弗书店里，我在堆满书架的各类图书中，还邂逅了一本他的自传《音乐使人自由》。里面他梳理了自己从小到彼时57年的人生历程，还有一些当年参与电影《末代皇帝》拍摄的照片和回忆。封面上的他，显得那么瘦削苍老。

　　同样是在不久前，中午我在上海北外滩滨江散步时，路过那个巨型镜盒“光廷 ”（Temple of Light），发现门口循环反复播放的音乐竟然那么熟悉，原来那就是他给电影《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的配乐。

　　一段极具东方特色的旋律，凄婉而平静地自然流淌，像低吟的诉说，像宁静的梦境，和残酷的战争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二十年前，我曾借来这部电影的VCD观看，影片一开始这段超凡脱俗的音乐响起，我就牢牢记住了这部与众不同的影片。作为作曲的他在里面还扮演了一个战俘营的日本军官。

　　最早接触到他的音乐应该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父亲单位发了几张《末代皇帝》电影票，我们一家人去看电影，记得那时候我还很小，还问母亲“末代皇帝”是什么意思。影片中浓郁中国风的配乐正是坂本龙一的作品，只不过当时我对此还一无所知。几十年后，我在大学读研时，和同学们又重温了这部电影。熟悉的配乐令人难忘。值得一提的是，坂本龙一在里面又扮演了一个日本特务。

　　生活中，坂本龙一不仅仅是个音乐家，还是反战主义者、反核运动人士、环保人士，是一个用旋律反思战争、灾难，用音符重塑生命美学的社会艺术家。

　　人们不会忘记，2020年春天，新冠疫情爆发。坂本龙一在纽约家中为中国观众即兴表演了30分钟，他用的吊钹上，还印着“中国武汉制造”。演出结束后，坂本龙一直视镜头，用中文说了句：“大家，加油！”

　　热爱并尊重中国历史文化，关心支持中国抗疫事业，身体力行抱病参与中日文化演艺交流活动，外交部发文悼念了这位为中日关系做出突出贡献的大师，称坂本龙一先生是享誉国际的作曲家，其音乐作品文化内涵丰富，传递人文关怀，感动人们心灵。坂本先生热心中日人文交流，创作了不少包含中国元素的优秀音乐作品，他以实际行动为两国友好交流作出了贡献。

　　“艺术千秋，人生朝露。”这是他的微博号留下的最后寄语。但我们都知道，人散曲未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