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强 文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差不多是我们每一个人耳熟能详的唐诗。我从小就知道米饭是农民从田里种出来的,但真正体会到这首诗是在成为知青后的第一天。
下乡的第一天,生产队借给我们男女知青组8个人200斤粮食。当我看到一笆斗稻谷时,才恍然大悟田里种出来的是稻谷不是白米。农民告诉我们,以前村子里人工舂米,现在是机器碾米,最近的碾米厂距村子三四里路。我们插队的农村是水荡子,到处是河网,到哪儿都需要撑船。找了一条约有4米长的木船,我们8个人和两笆斗稻谷上了船。一个人用竹竿撑船,可是木船总在原地打转,几个人轮流上阵,撑了近一个小时,才走了百来米。
怎么办?我看见船上有一根固定的竹竿,上面还有一节绳子,显然是拉纤用的,提议4个男生下船拉纤。谁知纤绳不够长,4个男生义无反顾解开裤带接起来,一路上磕磕绊绊勉强将木船拖到碾米厂。当时农村没有电,碾米厂用柴油机发电,且只有一台碾米机,十来个笆斗一溜烟排队。我们等了两个多小时,交了一块多钱加工费,200斤稻谷终于碾成带着温热的一堆白米和米灰。
稻谷碾过了,还是不能吃。回到村子里,农民告诉我们要筛灰,将米和米灰分离。我们与农民讲好,筛出来的米糠归他,我们不付工钱。农民用筛子筛,再用簸箕扬,100斤稻谷经过加工,最后大约有70斤左右的白米。筛灰这个活看似简单,知青一般都不会,因为这活完全凭经验和手感。
我从来没有去过城市里的米厂,不知道米厂机器是怎么加工稻谷的,但我知道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一家一户的农民就是这么加工稻谷的。如果是人工舂米,那么加工过程还要复杂一些。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描写的是稻谷在田里生长的艰辛,收获的稻谷成为白米还需要如此加工。一粒米吃到嘴里要经过这么多工序,因为亲身体验到“粒粒皆辛苦”,格外珍惜每一粒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