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铃 文
“爷爷,这是我的挂历。”在幼儿园上大班的孙女拿着印有她自己照片的挂历,额上冒着热气,刚到家忙告知我。
我即拿起她的挂历翻看,是双月挂历,里面全都是孙女照片,有她戴着小红帽做着“鬼脸”的照片,有她穿着黄色衣服“跳舞”的照片,还有她右手做着“胜利”手势的照片等。
印刷精美,油墨馨香。此时此刻,我想到自己当年曾在印刷厂工作四十多年的情景。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进入坐落于杨浦区平凉路福禄街上的市印刷二厂工作。由于正值年底,整个工厂从照相、制版、晒版、印刷、拣剔、切纸、打包等工序,都在忙碌于印刷各种挂历、各种年历片和各种对联的任务。那个年代,从挂历到年历片再到对联,相对讲都较突出政治色彩和时代感。挂历主要是风景、绘画、样板戏等。年历片则是些娃娃、动物等系列印刷品,并时有烫金或凹凸版的各种类型的年历片。
七十年代初期还属计划经济,物资匮乏,经济落后。我在印刷厂工作的消息被同学和邻居们知道后,只要到年底,他们都会来我家向我讨要挂历或年历片,当时我也为成了香饽饽而自喜。
那时挂历和年历片在社会上都很吃香,手拿挂历或年历片走在马路上,时常还会有人走到你面前,要求你打开看看以饱眼福,甚至还能用挂历或年历片交换票证。
由此想起,当年的电影票也属紧张票据,一般来说:电影票的分发都是单位宣传部门的干部到电影院领取,然后再分发到各个部门和班组,根据登记时间分发或抓阉的方式索取。记得,那时《战上海》这个电影“重新”上映,我们单位没有电影票的计划。我为了看到该部电影,手拿一套六张《娃娃》的年历片,在平凉路上的沪东电影院门口欲与他人交换。当时电影院门口人流熙熙攘攘,而我心急如焚,终于等来机会与一位男士交换成后,速往里跑。此时,离电影开场仅二分钟时间,电影院里灯光已关闭,在黑暗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心里别说有多开心。看完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像一个孩子似的得到了极大满足,把每个场景都印记在脑中。
“爷爷,我的挂历。”晚饭时,孙女拉我到她的房间,指着已悬挂在大橱边的挂历对我奶声奶气地说。我抱起孙女,指着挂历对她讲:“爷爷看到了,这是你的童年,多么幸福,多么欢乐呀。”现在的孩子,赶上了我们这个国家的好时代,真为你们而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