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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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照片

  ■竹天 文

  新年伊始,朋友圈都在盛传十八岁那年拍摄的照片,一时间那些不曾修饰过的照片如发牌一样闪回在每个人的眼前,勾起了我们已然忘却的青春,好似见到了在记忆之湖里打捞出的陈年旧草,虽不复当年的碧绿生青,但还可见苍翠的底色。

  每张照片都是一片散发着记忆之美的碧叶,如果是集体照,那将风吹白杨,簌簌作响。我在尘封的相册中找到了当年技校毕业时在校园操场上拍的集体照,倏地转发在班级微信群里,立即引来大家的点赞。一晃二十七年,当年照片上的少男少女都是意气风发,无需脂粉不凹造型,每位同学都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在阳光下闪烁着青春独有的光泽。犹记得当年拍照时,烈日炎炎之下,同学们大汗淋漓,如立针毡,但还要努力挤出灿烂的笑容,委实有点不容易。我捏着手绢希望快点听到“咔嚓”两声,然后一散而开好去买汽水消暑。之后拿到照片,也未觉得有多大惊喜,因为我们总以为大家是技校毕业,以后都是一个厂的同事,总会在厂区某处拐角见面碰头。况且我们还如此年轻,见面的时光俯首即是。

  却未曾想到,此去经年,照片上的不少同学渐行渐远,有的竟有二十多年没有重逢,有的只是在群里面偶露真容,有的则独走天涯,影踪全无。

  每张照片都意味着一段历史的结束,新的历程即将起航。如同莎士比亚所言,凡是过去,皆为序章。当年我们在一起拍摄的照片是三年技校生活的句点,从未想到将来会遇见怎样的风霜雨露,艳阳迷雾。而今有的女同学已退休,对着这张泛旧的照片感叹万分,我们也曾经年轻过。十八岁那年,我们渴望远方,和志同道合的友人一起畅游天下。十八岁那年,我们渴求知识,希望挤出时间和同龄大学生一起学习文化。因为我们深信,只有听从内心的声音,才会走得更远更踏实。现实是虽然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还是以企业为原点,似乎并未走得很远,但我们也已习惯了平淡的日子,只求生活平安,岁月静好。只是偶尔在青春期孩子的身上,透过他们不羁无邪的笑容,目随他们大步流星的步伐,仿佛又看到当年的自己。

  年轻真好,切莫辜负。

  岁月是一把奇妙的刻刀,已把我们的青春雕琢成一座只可远观的盆景,远远望去那时的景色也是蓬勃葱绿,风光无限,只是当时的我们并不懂得如何把握青春大好时光,在踯躅的脚步中犹豫过,在疲惫的爬坡中动摇过,畏惧挑战,甘愿逐流,最终成为翻版。“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青春也是一张让我们流泪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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