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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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电器“三大件”

  ■耿勇 文

  对于现代人来说,家用电器空调、彩电、冰箱三大件是家庭的必备品,随处可见,不稀罕。商场里各种品牌、各种款式的三大件更是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小两口结婚,构建爱巢,备齐家用电器三大件,也是“必备科目”,当属小菜一碟。普通人家,重新购置、更换家用电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在改革开放之初,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它可是年轻人梦寐以求的心中“宝物”,也是年青人结婚的一块心病,让人深感“压力山大”。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对空调的分享和敬重,对彩电的向往和呵护。

  八十年代初的夏天都不是省油的灯,除了酷热还是酷热。那时我在空军学院政治部宣传处当新闻干事,每天抓耳挠腮就是落实领导“三天内,要不报上有文字,要不电视上有画面,要不广播里有声音”的要求,每天除了采访,就是琢磨稿件的“新闻眼”。整个生活节奏像陀螺转个不停。风风火火的人,怕热不怕冷,可老天不作美,让人置身于摸啥啥热的“蒸笼”中,连办公室里电风扇吹的风都是经过加热的。伏案疾书,稿纸上常有汗迹,能用毅力忍耐炎热,却无法阻止汗水的“肆虐”,写稿时,桌上放的不是墨水,而是一盆凉水,右手拿笔,左手拿着湿毛巾,行文顺畅,高兴之时,便一头埋在凉水里,算是对自己的犒劳。白天有事,忙于工作,也算充实,日子还好打发,晚上便无处可躲。

  部里有一台“电脑”,它的待遇比人高,享有装饰一新铺着红地毯、贴着美丽动人的花纹墙纸、还有深红色柔软鹅绒落地窗帘的电脑房,关键还有夺人眼球的窗式空调。白天,各处干事都会因有打不完的材料,在那里停留磨蹭,享受着那份清凉。晚上我们单身族,干脆在红地毯上铺上草席入睡。可好景不长,安然入睡数日后,被领导发现,认为这样不妥,分享了电脑的待遇,不利于全面系统地保护电脑。我们只好知趣地卷起铺席,回到各自的办公室,没分宿舍,无家可归,仍旧如同往日睡在办公桌上,望着天花板上嘎吱嘎吱转个不停也响个不停的扇叶,热得有些发懵,发会呆后,又不由自主地去琢磨如何撰稿行文了。说心里话,那时的空调在我心目中,比“貌美温柔的女孩”分量重多了,尽管我还是光棍一条。

  耕耘总会有收获。随着我的文章陆续被媒体采用,一时有了一点小名气,算在人才济济的政治学院站稳了脚跟。或许因为有些文采,抑或找对象“少尉嫌小,上尉显老,中尉正好”的原因,赢得了一位上海姑娘的芳心,谈婚论嫁,构建爱巢。

  那时结婚,有两座“大山”,彩电、冰箱。因为空调根本就没敢想,当时想家里装空调多少有点“天方夜谭”。那时,上海的金星彩电炙手可热,买它有钱还不行,还要彩电票,一票难求。学院有空闲房屋被作为仓库,常见有车辆拉整车金星彩电入库,让人眼谗。每年政治部只有为数几张彩电票,轮不到宣传处。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干休所一位干事转让一台深圳产康佳彩电,尽管不是金星牌,也够让我眼中冒“金星”的,我带钱去买这“二手彩电”时,同时有几拨人要买,场面十分尴尬,其中还有一位是老红军的儿子。我心情迫切,等着彩电结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生涯,所以把3200元钱往那位干事手上一塞,全身护住彩电,拉开谁搬彩电,我跟谁急的架式,这才算如愿以偿。

  彩电买回家,往桌上一放,满壁生辉,档次顿时上了一个台阶,在女朋友和她的闺蜜面前,我多少有些神兜兜的,头高昂二寸。可是不久,麻烦来了。我在校图书馆借了一些书,因为人头熟,出馆门时,书未消磁,回来后也不经意也不懂就往电视机旁一放,结果电视机的画面色彩乱了,我慌得不行,现在年青人是花父母爷爷奶奶的钱买房,那时我们也一样是靠长辈的积蓄买彩电。

  买彩电难,修彩电也一样。整个江湾五角场没有正规的像模像样的彩电维修点,要快到外滩但不过外白渡桥那里才有一家,去了一问,维修人员张口就是开机费50元,修理费另算。好家伙,那时我一个月的工资才200多元。舍不得,也幸亏没把电视机扛过去。后来七拐八绕托了个懂行的熟人,只见他拿个圆的去磁线圈,在电视机周围像魔术师一样,边转边退,然后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说好了,我也不知真假,连忙递烟感谢。中午在饭堂,点了几个好菜,买了几瓶啤酒款待和感谢师傅。晚上,我悄悄回到宿舍,半信半疑打开电视机,咦,谢天谢地真的好了。

  后来的幸福生活仿佛进入了快车道,条件的改善,远远超出了我们想象。我们这一代人是幸运的,也是骄傲自豪的。我们见证和参与改革开放40年,感受和感悟到了国家富强的整个过程。我们是改革开放的参与者,更是受益者,享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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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浦时报五角场·文苑08昔日电器“三大件” 2018-08-28 2 2018年08月28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