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五角场·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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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似与不似之间

  ■竹天 文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看完日本影片《小偷家族》后,托尔斯泰的名句立即跃然眼前。古今中外,无论哪个家庭不管何种肤色、何种语言,都会在命运的航船上沐浴和风细雨遭遇惊涛骇浪。顺流逆流,处之泰然才能安然度过每场风暴,倘若各怀心机,同床异梦,即便风平浪静,万里无云,外表光鲜美丽的小船也将面临分崩离析的结局。

  本片讲述的家庭是一个奇特的拼盘式家庭,生活在日本东京贫民区中的柴田一家祖孙六人主要依靠奶奶的养老金和偷窃为生。撇除偷窃以外,这个家庭具有一切和谐家庭的元素,祖孙三代同堂其乐融融,大家互帮互助共进共退,虽然陋室低矮狭小堪称蜗居,但是幸福的屋檐下永远回响着欢乐的笑声,奶奶能通过触摸孙女亚纪变冷的双脚察觉到她的心情,母亲看到女孩由里手臂上烧伤的疤痕愿意为她付出所有,甚至放弃工作,直至小男孩为了保护妹妹不再重蹈偷窃的职业后,毅然挺身而出掩护妹妹,直至慌不择路摔成骨折后,才使家庭成员之间的离奇关系浮出水面。

  原来他们非亲非故,没有血缘相连,没有相同姓氏,在命运的抗争中折戟沉沙,四处飘零,最终辗转到这个暂时栖居之地。母亲因为无法生育,忍受前夫家暴多年最终忍无可忍与现在的丈夫一起杀害了前夫,随后仓皇而逃,与独自生活的柴田奶奶共居一室。儿子祥太幼年时曾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停车场,是现在的父母把他带回家抚养至今。孙女亚纪因为在富裕优渥的家庭中得不到父母的关爱,离家出走寻找被亲生爷爷抛弃的前妻柴田奶奶,不计前嫌的奶奶虽然不收她的养家费,却每月瞒着亚纪到她家里借祭拜前夫之名收取亚纪父亲给她的抚养费,但奶奶分文未动直至去世,亚纪也始终不明白奶奶的真实想法。这些不能说的秘密潜藏在每个大人的心里,在祥太出事前一直隐而不发,大家都很满足平淡而温馨的生活,哪怕只有一碗泡面,一个可乐饼,也能让每个人甘之如饴。

  萍水相逢相濡以沫,这些在原生家庭得不到亲情的都市边缘人在高楼的阴影下找到了他们的诺亚方舟,用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回家的河流,奋力楫桨,沿线漂行,直至所有的秘密公布于众,这个脆弱的家庭再也不能抵御人世伦理的宣判以致最后劳燕分飞,各奔前程,回到了世俗规定他们应去的地方。女孩回到了分别两个月却从未报案的父母身边,祥太去学校接受正规教育,承担所有罪行的母亲信代在监狱服刑,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但是那些曾经弥漫在榻榻米上的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情感却仍旧在每个人心间流淌。

  相似的家庭永远心中互有对方互念彼此,不似的家庭则遗忘了曾有的关爱。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刻,让我们都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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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浦时报五角场·文苑08在相似与不似之间 2018-09-06 2 2018年09月06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