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祖德 文

　　窗户我们每天都和它打交道，清晨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的光使室内锃亮；开启窗户，清风扑面，荡涤浊气使人神智清爽；纳入一缕阳光，满屋蓬荜增辉。

　　彼时，我大多留心拉开窗帘仰望天空，从不留意窗下小花园。

　　而此时，严峻的疫情使上海实施起严厉的居家隔离：门楣紧闭，足不越槛。垒壁高筑，以邻为壑。这时的窗除原有的通风、采光功能外，还可朝外去窥视，家住二楼，窗可居高临下地让我看到小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2022年4月1日是浦西四天全封闭起始日。早晨还躺在床，似有人语从小花园传来？我瞄了下墙上时钟，六点不到。是谁啊？到这时候还不自律？便想到窗前去提醒他们一下。

　　匆忙穿好衣，到窗前撩起帘布。隔窗朝下望去，只见在小花园里聚集着一些人！他们清一色头戴帽、口戴罩、身着白或蓝防护外套。原来是为我们做核酸检测的大白和志愿者。

　　按他们到达时间推算，起码需五点左右起床，才能六时许在此汇集。渐渐地聚集起二十多人。先前听到的人语应是他们相互招呼。

　　不一会，他们有的搬运测试材料，有的将检测路线拉起围线，有的蹲地上丈量二米的距离，有的在地面贴上醒目的站位标色纸。此时，我和楼里的居民刚起吃早餐。

　　昨天傍晚下过场不小的春雨，曾担心会给今天检测带来不便。不想今晨薄云朗天，太阳还不时露脸。而他们穿着严实的防护服，站在无遮无蔽的花园里身晒暖阳，对他们为大众健康所作的奉献，心里不由升起敬意。

　　7时许检测开始。接通知下楼，使我由窗口的远观变成和他们的直面。我们沿着规划绳行、踩着间隔线走，井然有序地前行。

　　到中午十一点，检测暂告段落。

　　下午，他们又花了三小时完成了我们这块的检测。待测试人群散去后，小花园又恢复寂静，园中花红柳绿正需要阳光，此时的我祈祷着核酸检测可不需显“阳”。

　　不知是封闭使环境太静，还是耳朵对声响灵敏，第二天上午九时许，我又听到窗外传出人语。我开窗向外搜寻，如发现有人违规，定会对他严声责斥，只是没找到讲话人。

　　时隔不久，家里房门被叩响了。不是规定足不出户，怎么竟有来人敲门？莫不是遇上急事相求？妻前去开门。门开后只听悉悉索索声响，妻说“谢谢”，转眼妻告之街道送来了大礼包。

　　这礼包来得很及时，有荤有素有菇有蛋。见到礼包，一下把窗外听到的人语和它联系起来，那声音应是志愿者就派送礼包工作的交谈。

　　按先前四天封闭规程，第三天应再次做核酸检测，后改为居家做抗原检测，同时收到了发放的连花清瘟胶囊药品。期间传来不好的消息，说我们这幢楼在第一次检测中出现两例阳性，于是楼门前支起顶帐篷，外墙围起警戒线。

　　就在那天，我们知悉全国各省市派出了几万名医务人员披星戴月，从机场、车站、公路兼程并进地奔向上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消息让人感受到团结的力量。

　　封闭第四天是全市居民检测日，早晨五点多窗外的小花园已有志愿者在汇集。六点始做起了检测。这次没人上楼通知我们去做核检。也许不通知去做，就是件好事。

　　为抵消负面情绪，我还是选择临窗朝外观望。气候虽经历倒春寒，但小花园里春意不怠：火红的杜鹃怒放，洁白的樱花铺展，翠绿的香樟不失顽强，隔墙的玉兰也献花增彩。

　　此番抗疫虽经历着一波“倒春寒”，但春天不会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