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微风轻拂,朝霞的红晕还未褪尽,冉冉东升的蛋黄般的旭日还能稍稍正视之时,早起的鸽子,已将有力扇动的翅膀,与“飞”这个简单好胜,却又令人浮想联翩的动词,印在了蓝天白云悠然的背景上了。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由带飞的头鸽,选择路线引领速度,保证飞行的安全与顺畅。
可你千万别想当然地以为,城市上空的交通,总是那么一马平川畅通无阻,其实,埋伏在四处的高楼大厦峭壁似的拔地而起,想必也是鸽子们时时须要警惕的隐形杀手。聪明勤奋的鸽子,有时采取远离的方法,仅限于六层楼区域的上空,在这片所谓的高楼谷地里来回翱翔。但绝大部分时间,它们更愿乘着风轻云淡,海阔天空地大胆放飞自己,在很高处甚至很远处盘旋、绕圈。
它们收放自如地在逼近高层建筑十几米处时,便嘎然而止,收住翅膀,停顿、减速,仅一眨眼的工夫,在房顶楼尖拐了个弯,尔后,向更空旷处飞去。那飞翅闪动的弧线,节奏舒缓有力,时常羡慕得我心痒痒的,真想借它们的翅膀用一用,像它们一样小心护守,这片田园风光已消失殆尽的超现代化的都市天空,来满足一下自己那份对蓝天的美好遐想。
与落日余晖中的飞翔相比,会更显清新优雅,它们的飞翔有着一种别样的轻灵与庄重,抒发着积极向上的振奋人心的力量。碰到刮风下雨的早晨,总以为它们会躲在鸽棚里集体整休,不出操了。岂料,只要你放开视野抬头张望,每次都能捕捉到鸽子们不畏风雨的矫健身影,天空的高处,被它们以飞行的方式占领着、点缀着、流动着。
让我特别敬佩的是,雏鸽们试飞的身影也紧随其后,不乏努力学习的劲头,这些正在长大的小不点,那么小那么轻,依然一遍又一遍地,百折不饶毫不含糊地,迎向寒风掠过雨帘,雏鸽们从小就培育敢于担当的勇敢精神,着实令人感动。此刻的它们,不但飞姿优美且隐忍坚强,把对飞翔的赞美,写在了风雨之上,一次次辽阔并美丽了关于天空的记忆。
偶尔,相遇从邻家鸽棚远道而来的,三五成群的,不太熟悉的大家族的兄弟姐妹们,它们也能友好地同飞蓝天,此情此景煞是壮观有趣。鸽子们密密集集地扇动翅膀,呈现一派星星点点的繁复之美,像一堆等待重新组合的名词动词形容词,一会儿合并在一起比肩同行,一会儿又很自然很清晰地,一东一西地分手归队了。两大阵营从来都互不干扰,也从不冲突争斗,而是相互平等彼此尊重,充分体现了鸽子原本就具备的和平、友爱、合群的诸多优良品质。
收翅时,大部队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充满了集体意识与团队精神。先围绕着陆点盘旋三、五圈,慢慢减速,然后,行动上比较统一规范地,徐徐降落在建有鸽棚的房顶的四周沿壁上,稍作休息。可是总有那么几只,好像没有飞过瘾似的,不愿及时归队回家,有意“加班加点”多飞几圈,尔后才依依不舍地停息下来,权当超额完成了当天的晨练任务。